其他姐妹也纷纷安慰说:“四姐,不要伤心了,保重身体”。

敖婉端起汤药说道:“四姐,快把药喝了,十一姐亲自为你熬的,莫要辜负啊”。

敖婧止住眼泪,望着敖姗说道:“姗儿,让你劳心了”。

“哎呀,四姐,这是什么话,我们是亲姐妹,还跟我客气”,敖姗嗔怪道:“还是快把药喝了,好好休息,否则,我那外甥可要不高兴了”,众人嬉笑,敖婉喂药,敖婧也就乖乖的喝了。

师延在冥王的大玄殿中,左瞧瞧,右看看,表面上说是与冥王许久未见,来冥界探望,实际上就是来找生死簿的,冥王季阳坐在高位之上,批阅判官成呈上来的折子,他虽然看起来是个面如脂玉的风流公子,但慧眼如炬,识人断物经验老道,他早就看穿了师延的心思,却不动声色,故意与他热聊。

“哎,师延,你既然来了,就为我弹奏一曲吧”,冥王广袖一挥,变出一把琴来,落在一侧的客案上,示意师延落座,对他说道:“这琴还是你送我的,我天天在这冥界,听的都是冤鬼吵闹哭嚎,心中早已没有美妙的韵律可言,还是羡慕你,整日歌舞升平,泡在美妙绝伦的乐声中,还能四处游走,想必新曲也是才思泉涌,一挥而就,就把你新作之曲奏与我听,也让我一饱耳福”。

季阳也是个城府深沉的人,他知道师延单纯,就故意在他面前把自己说得很可怜,果然师延同情他,他既然开口,师延也不好拒绝,就二话不说落座了,弹奏起来。

初始曲风清丽,似一个女子从远处而来,那万众瞩目的女子,让人不自觉的深爱而无法自控,冥王闭着眼睛欣赏,男儿柔情都表现在脸上,渐渐曲调壮烈,也表现出女子的性子刚烈,向往自由,冥王神情渐渐紧张起来,琴声更加张扬饱满,节奏也更加急促,似女子的挣扎与反抗,冥王发怒,紧握双拳,皱眉吞吐着怒气,最终琴声弱似花落,如同美人香消玉殒,引得冥王落泪。

一曲奏完,冥王沉尽在弦外之音中,回忆往昔,悲从心中来,叹着气,睁开双眼。

问师延说:“首曲子,我很喜欢,叫什么名字?”

师延回答说:“名字我还没有想好,不如就请冥王为这首曲子提个名吧”。

冥王想了想回答说:“就叫梦魂吧”。

师延听了,重复道:“梦魂?梦魂一曲,前尘若梦,好,好名字,就叫梦魂”,师延开心地笑道。

师延这一句梦魂一曲,前尘若梦,更是让冥王想起了前尘往事,那个他曾深爱,又为自己私利而伤害牺牲了的女子秦梦。

秦梦是前任冥王之女,冷艳高贵,令当年还只是个判官的季阳心生爱恋,秦梦也对这个壮志少年另眼相看,年纪轻轻的他一腔抱负,那时冥界各阶都对他心悦诚服,他想要通过成为冥界驸马,从而接管冥界,但老冥王看不上他,一心要与天界联姻,季阳发动政变,杀死了老冥王。

秦梦看到了一切,最后她决绝地对他说道:“季阳,我爱过你,可你亲手毁了一切,以后你就活在孤独里吧”,秦梦说完拔剑自刎,灵魂自灭,季阳来不及阻止,只能抱着秦梦的躯体痛哭,将她安放在冥界寒窟之中。

他冷笑自己,成为孤家寡人,这都是自己的罪孽,几千年来每当回忆起往事,一幕幕都如同昨日一般,他对师延说道:“还记得有一次,你在我冥界弹奏起黄帝的《清角》,引得地府动荡,鬼魂四处逃窜,今日,一曲《梦魂》倒让本王坐立不安,魂牵梦绕,此生再难相见”,冥王自言自语道,又转问师延:”不知圣君可否将琴谱赠与我”。

师延想都没想就回答说:“当然可以,只是这曲子是我前几日即兴之作,并未记下谱来,改日我记好谱再来送与冥王”。

“好,有劳圣君”。

师延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开口提起生死簿的事,他吞吞吐吐的对冥王说:“冥王,其实我这次来,还有一件事,想请冥王帮个忙”。

冥王笑着说道:“你不必说,我已知晓了,想看生死簿是吗?南海八公子敖昕”,冥王对着生死簿说出要查的名字,生死簿就自动翻到了那一页。

冥王手上拿着一本生死簿从高位上走下来,来到师延跟前,师延站起身,接过来,嘟囔道:“原来在你那里,我说呢,半天没找到”。

冥王摇摇头笑师延耿直,对他说:“这是早上祁判官送来的,你自己看吧”。

师延低头仔细看着,看到最后写到:孟月十三日,初辰,被洛水剑刺中心口而亡,再看下去竟然变成了空白,后面什么都没有,师延抬头看冥王,表示疑惑道:“这……?”

冥王回答说:“想必祁判官看到这里时,与你的神情是一样的,他每日都要翻看仙人生死簿,今早发现,敖昕的记录突然消失不见了,这里空白的几页,本来记载着他余生的福禄寿灾祸,如今都消失,说明他的生命已经终止了”。

师延问道:“你是说,本来这后面记录着他的一生,直到寿终正寝是吗?那也就是说,他阳寿未尽,可以再还魂对吗?”

冥王叹了口气回答说:“这可不好说”。

“不好说,是什么意思?”师延追问。

冥王收回生死簿,对师延说:“若是阳寿未尽,那这生死簿上会写明,而且后面的内容也不会消失,敖昕的魂魄会来到冥界,由判官将其送回阳间,可若是敖昕阳寿已尽,又为何他的魂魄却迟迟没有来到冥界呢”。

师延听了惊讶道:“不在冥界?那他的魂魄现在在哪啊?”

“这正是我们觉得奇怪的地方,敖昕的魂魄并没有来到冥界,但也绝不可能还在阳间,没有魂魄可以逃脱冥界的招魂铃,即使经过灵渡,魂识极强的灵魂也会来到冥界轮回转世,不能再自行还魂,除非敖昕的魂魄被禁锢住了”,冥王说道。

师延更加不理解了,他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被什么禁锢住了?”

冥王道:“答案应该在这洛水剑上,很多年前,那时我还是判官,冥界就出现过魂魄丢失的案子,我奉命去追查,发现魔族至尊手上有一把洛水剑,这把洛水剑由怨念汇集铸成,被它夺去性命者,灵魂都会被它吸走,这就是所谓的以魂祭剑,后来我将情况上奏给老冥王,他也无能为力,被洛水剑吸走的灵魂,冥界是召不回的,当时冥界丢失几个魂魄也并不是什么大事,所以此事就不了了之了”。

师延又接着问道:“如果敖昕真的也是被洛水剑吸走了魂魄,那可有办法救他?”

冥王摇摇头说:“其实生死簿上已经已经说明了一切,只看你愿不愿意接受而已”。

师延摇着头,无奈地说道:“这不是我能不能接受,而是敖妍她接不接受,照她那火一般的性子,若知道真相,恐怕会去找魔犼算账啊,我该怎么跟她说,她未必听我劝啊”。

冥王笑着说道:“世间这样性格的女子,真的不多,听你这么说,这敖妍的性子很烈啊,倒跟梦魂中的女子一样”,冥王缓缓说道,低眸深思。

“这倒真是,这首曲子还真是我为她所作”,师延尴尬的笑笑说道。

冥王笑着说道:“果真如此,改日我可要见见这个敖妍”。

“那好,这样我就此告辞了,改日拜访,定将琴谱奉上”,师延与冥王告别后走了。

冥王望着师延远去的背影,自说自话道:“师延,你我知音,都爱上这样的女子,真的希望你不要步我的后尘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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