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妍睡在自己小帐中的榻上,鸬鹚已化为被羽的孩童模样,一直立在她身旁守着。

敖昀为她疗完了伤,已至深夜,全无睡意的他就坐在榻旁的椅子上,翻读着一本书。

没一会儿,敖妍睁开眼睛了,鸬鹚欣喜的叫道:“殿下醒啦”。

敖昀抬头见敖妍醒来,悠悠的道:“这么快就醒了?我这书才读了两篇”。接着又放下书,走过来坐到敖妍的榻边,看了看敖妍的脸色,确实恢复了,又对她说道:“果然金龙身得天独厚,魔犼那一掌,只是将你的心口血脉震裂以致吐血,并未伤及你的元神,我只替你将血脉修复好,你便又能活蹦乱跳了”。

敖妍从床上坐起来,的确康复了,就好像从未受过伤一样。

摸着头问道:“嗯?四哥,我怎么想不起来我是怎么回来的”。

敖昀笑着说:“你可不知道,当时真是好笑,那司乐圣君和司星龙君都说要将你送回来疗伤,竟在大帐外头争抢起来,你当时昏迷未醒,圣君要把抱进来,龙君说他来,圣君不让,把你死死揽在怀里,龙君又想去把你夺回来,我们当时在帐里看着,又都不好意思去劝说,最后我跟大哥去把你接回来的”。

敖妍听了有些羞涩,弱弱的问道:“师延来做什么?”

敖昀起身,微微一笑道:“唉,这你可要亲自去问他喽”,语气怪异,似乎在暗示什么,随后就起身要走。

走了几步,敖妍又追问了一句:“凛恒现在何处?”

敖昀转过头来顽皮的说道:“这你就不用担心了,他反正不在魔族的手上”,随后又转头走了。

鸬鹚瞪着大眼睛看着敖昀离开,转过头来,敖妍对他说:“鸬鹚,你退下吧,我已无大碍了”。

“是”,鸬鹚应道,悄悄出去了。

敖妍好像想起了什么,从衣袖中取出寄居灵珠,原来她想起在深渊时收的那个海妖,敖妍用手指捏着灵珠细看了一会儿。

放在掌心上,朝着这灵珠轻轻吹了一口气,一阵白烟飘过,落地化为那个被敖妍所救的女子,蜷缩着身体,躺在地上。

眼前这女子似一觉醒来,迷离的双眼努力地环视着周边的一切,一抬头,看到悠闲的靠坐在榻上的敖妍,女子好似恍然大悟,撑着虚弱的身子向敖妍伏地叩首,犹如耗尽力气一般,对敖妍说:“多谢救命之恩”。

敖妍一手支着头,冷冷地问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女子抬起头来,扶正身子,瘫软地跪在敖妍榻前,微微地回答道:“小女子知道,殿下是南海嫡公主敖妍”。

“那你是早就设计好了,让我救你了?”敖妍绝不会任他人利用,那冰冷的语气和气势,逼迫着女子必须说出实情。

女子赶忙回答说:“殿下明察,并非如此,小女子孤身一人没有依靠,落入深渊流沙漩涡之中走投无路,上天怜悯,让小女子有幸遇到殿下,这并非我设计安排啊”。

敖妍又冷冷地对她说:“那好,你可记得你说过,要将你的心愿告知我?”

“小女子记得,不敢食言”。

“好,现在你可以说与我听了”,敖妍坐直身子,伸手拿起床边案上的一壶香茗,给自己倒了一杯,顿时清香肆意飘散开来,敖妍将茶杯端起,轻晃两下,待茶水热气散去,才将茶杯送到唇边。

海妖放松身姿,跪坐在地上,边回忆边说与敖妍听。

“我的存在就像一个诅咒,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也不知道死后去何处,终日在海中游荡,见到凡人,就把他们拖入海中,等他们渐渐死去,我就能得到他们的寿命,让我的容貌一直如此,这世上的人都痛恨我,唾骂我。可他们都不知道,我也厌恶自己害人时那副狰狞的面目”。

海妖回忆自己过去残害出海打鱼的凡人,用自己的美貌和变幻出来的幻境来迷惑他们,将他们拖入水中溺死,夺去他们的寿命,以此来延长自己的寿命。

说着说着,已泪流满面,“我的心愿,就是想在有生之年见到一个人,给我苦痛的一生一个慰藉,也不枉我来这世间一回”。

敖妍听到这里,有了兴趣,放下手中的茶杯,问道:“你要见什么人?”

海妖轻轻摇着头道:“我的记忆中曾有一个爱人,可我想不起来他的样貌,不知道他的名字,也不记得他的声音,这使我日日夜夜都活在痛苦的思念之中,无法自救,也无法解脱”。

“哈哈哈,真是可笑,哈哈”,敖妍莫名的笑,让海妖茫然,“殿下为何而笑?”

敖妍慢慢收住笑容,俏皮地说道:“我笑你莫名其妙,你对这人一无所知,还说要见他,如何见他?又去哪里见?或许他只是你幻想出来的一个人,根本就不存在于世”。说完很不屑地自顾自地舒展起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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