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驴从来不是驴,就如同披着羊皮的狼不可能是羊。

没人知道阿驴到底是什么,就连吕墨生也不知,他遇到阿驴时,阿驴还是颗蛋,白色的蛋,好吃的蛋,烤了烤,敲开蛋壳,一团白生生的肉球就滚了出来,掌心那么大,就像一团棉花。

棉花不能吃。

这样的道理半大小子也懂,可幼年的吕墨生是个野孩子,野孩子饿了什么都想吃,所以咬了咬,嘎嘣一声,牙蹦了,然后他气,他疼,他哭,他要扔飞那团棉花,但棉花死黏死黏,比最黏的牛皮糖还黏,比黏人的小妖精还黏,接着慢慢就长成了阿驴。

阿驴到底是怎么从一团棉花长成驴样的?

吕墨生忘了。

他现在只知道天上的太阳很刺眼,刺的眼泪花都掉下来,他还闻到了浓烈的血腥味,可他的手脚竟然还软的像坨泥巴。

“阿驴!”

“啊——呃!”

“我要喝酒!”

“呃——!”

“怎么会没酒,没有酒的怪人镇岂不成了大大的好人镇!”

吕墨生现在是个大泥巴,俗话说泥人还有三分火气呢,更何况他还是个没酒喝的大泥巴,自然就有十二分的火气。

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阿驴总找不到酒。

他更不明白,为什么阿驴也从来不喝酒。

眼皮子成了吕墨生和太阳对战的唯一利器,几眨几眯就能让眼睛适应阳光这个可恶的东西,于是他就看见了三个人头,三个死不瞑目,七孔流血,生生撕扯下来,血淋淋的人头。

“阿驴……我想揍你!”

“啊——呃!”

“不准把人头放我耳边!”

“啊——呃——啊——呃!”

“狗屁的好看!”

吕墨生哇哇大叫,任谁一醒来看见三个残破不堪的人头在耳边,都要气的半死,吓得半死,更何况这三个人还是他熟悉的人,雄无功,燕九娘,还有郭通天。

阿驴很听话,说不准吃人头就不吃人头,它还扯下三个人的头证明自己没偷吃,它吃的是蛇,一条条色彩斑斓,令人头皮发麻的毒蛇!

吕墨生略过人头就看见了毒蛇,一条与众不同的蛇,头有双角,浑身紫纹黑身,还有像鱼鳞一样的皮。

他看的咋咋生奇,江湖盛传郭通天擅毒,练毒功养毒蛇,以万毒为养,最终养出了一条头生双角的毒蛟龙!

“有意思,没想到这世间还真有这般头生双角的蛇。”

吕墨生突然嫌弃又说:“不过它哪里是蛟,最多一条虫!”

这条传闻中能毒死整个江湖的毒蛟龙确实成了一条虫,就像一条毛毛虫一样缩卷着盘在阿驴口边,动也不敢动,就连尾巴都不敢晃,就跟死了一样。

可经验丰富的吕墨生如何不知,这条蛇分明是在装死。

“啊——呃!”

阿驴朝吕墨生叫了一声,听清楚内容的吕墨生冷汗都急下来。

他急忙说:“你吃你吃,这么好的东西你自己吃!”

阿驴不肯,像献宝一样,轻轻的一拱,把毒蛟龙推到了吕墨生的胸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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