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夏天比往年还要闷热,记得中学的时候,地理老师就给我们,义愤填膺地上了一堂“温室效应”的课,而山川市的气候将这种效应,表现到了极致。浑浊的滚滚江水与碧水微澜的支流,穿梭在整个城市之中,将山川市划成三大块儿,烈日从江水中把大量的水蒸气带到天空,和二氧化碳一起,织成一床巨大的厚厚的棉被,严严实实的罩着这个,被几座青山环绕的大都市。
人们每时每刻都蒸着桑拿,白天,在大大小小的防空洞里和地下通道里纳凉的老百姓,人山人海,有摆着桌子打麻将的、斗地主的,有铺着凉席睡觉的,有端着茶杯抽着卷烟聊天的,还有穿着肚兜光着屁股的小孩子到处跑来跑去……
相对狭小的空间里,拥挤嘈杂的场面让我时常感到不安、不适。每次,必须要经过那些装满男女老少的地下通道时,钟林都一定会紧握着我的手,牵着我,快速地穿过人群……难以想象,在第二次世界大战的那个时期,日本对山川市,进行的无数次狂轰滥炸,造成的隧道窒息惨案,那场面,是有多恐怖,多可怕!
我们在炎阳似火的8月底,回到学校。
周五是新生入学的日子,我和钟林、安兰以及其他几个学生干部,被安排到下午,在学校大门旁边临时设置的接待处,负责新生入校的引导和咨询工作。
初回校园,前几天的伙食,无疑是每个学期里最难吃的,习惯了在家里养尊处优的生活,一下子回到“三食堂”……简直就像是彩色电视突然就换成了黑白电视机,或者是,正放着欢快音乐和歌曲的随身听,突然遇上电池的电量不足,播放出灰暗的声音……
安兰提早吃完午饭,先去新生接待处换班,我和钟林面对面地坐在食堂的一张餐桌旁,埋头吃饭……
“叶子,你这也吃得太少了点儿吧?”白露走过来,一边说着,屁股坐到我右边空着的椅子上,敖翔则坐到钟林的左边,白露的对面。
“我平时也是吃这么多啊……我们都快要吃完了……你们怎么才来?”我抬头看着白露问道,又继续往嘴里喂了两口饭菜,一边嚼着,一边盯着白露的饭盒说:“还说我呢,你自己吃得比谁都少……”
“我都不饿,上午吃的面都还没有消化呢……我本来说中午不吃饭了,敖翔非要拉着我来……”白露像小孩儿似的望着我说。
“你几点起床的呀?早上我出门儿的时候,你和凤凰都还在睡觉……在学校都还能睡到自然醒,日子过得不错!”我微笑着说。
“那我也比凤凰起得早呀,我跟敖翔出去吃面的时候,她还没醒呢。”白露笑着回答道。
“我们几个也就安兰最亢奋!”我笑着说,“最早回到学校的也是她……不过她家远,火车都坐了近两天时间呢,还不好买票……”我把吃不下的肉全夹到钟林的饭盒里,接着感叹道:“还好当初没报考外地的学校,离家近点儿就是好啊!”
“我当时,倒是想过去远一点的城市上大学,可又怕考不上,那些学校在山川市就只招收几个人,不像本地的学校所提供的名额那么多。”白露用筷子在饭里轻轻地插来插去,回忆着说,“叶子,你最想去哪里上学?”
“她想去北京。”钟林冒了一句。
“现在不想啦!”我看了一眼钟林,目光又回到白露身上,笑着说:“还好没去,我舍不得你们!”
“钟林,敖翔,晚上去看电影吗?”楚云西端着饭盒朝我们走过来,坐在钟林右边的那张餐桌旁。
“今天晚上还有电影?”我好奇地望着楚云西,“什么片儿啊?”
“恐怖片!”楚云西兴奋地看着我们四个。
“去不去?”我拉了拉白露的手臂,怀着又想又怕的心情,问她,“要不,去刺激一下神经?”
“怕……你去我就去……”白露想了想,对我说。
“有什么好怕的?电影都是假的……再说,不是还有我和敖翔在嘛。”钟林抬起头,看了看我和白露,然后转过去,问楚云西:“余飞呢?他还不下来吃饭?”
“他还在找东西……”楚云西往嘴里塞了几口饭菜。
“他吃饭不是一向都很积极么?”钟林吃完最后两口,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一小包纸巾,抽了一张递给我,又抽了一张擦着嘴角,同时将那包纸放在桌子中间,看着我说:“你别光顾着聊天儿,好好儿吃饭!就剩那么几口了,赶紧吃!”
“哦……”我对着钟林笑了笑,埋头吃着。
“余飞说他去一楼的库房里找找……”楚云西回答道。
“你们寝室遭贼啦?”白露问道。
“丢了一张坏掉的桌子,多了一张新桌子。”敖翔笑着回答白露。
楚云西抿着嘴微笑着,含蓄的回答道:“那张坏掉的桌子里,存放着他私藏了多年的碟片……”
钟林和敖翔相视而笑,钟林说:“原以为放家里会被发现,不安全,放在学校寝室的抽屉里比较稳妥,没想到换了一张新桌子,坏掉的那张也不知道被哪位好心人搬走了。”
“他还收藏有碟片呀?也不拿出来大家分享分享……”白露突然说了一句。
楚云西待在一边偷笑着。
钟林对白露回了一句:“不适合你。”然后忍不住笑着对左边的敖翔说:“是不是?敖翔。”
敖翔不好意思的埋头继续吃着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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