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张凤吟和冯道长进城打探消息,看看那些刺客的同党会不会躲在人群之中,偷偷窥视着周遭的动静。

他们顺路回到张府,不敢靠得太近,坐在离张府不远的茶座之上。张凤吟这时才看得更加真切,自己的家园被焚烧地像战火过后的残垣断壁一般。住了十年的房子,承载自己多少的回忆,如今人走楼惨。心里一酸,不忍再看。

冯道长道:“凤儿,已经发生的事情就看开一点吧,莫要过度地耿耿于怀。金钱没有了可以再赚,家园毁了可以重建,只要人还活着就有希望,为师希望你可以在困境中变得更加坚强一点。”

“谢谢师傅,弟子一定牢记在心。”幸好一大早官府已经派人给她们的房子贴上了封条,将这里列为禁地,禁止出入。这样一来,就不怕有人觊觎张府的财产。

渐渐地,张府周围聚集了越来越多的围观者,只听见他们都在对此事议论纷纷,均不敢相信何以一个大户人家会在一夜之间被烧了大半,连主人家都不知是死是活。他们则居高临下,全神贯注地凝视着围观的人群,希望可以找到一些线索。

有一人说道:“你们知道么?这件事情说起来真是骇人听闻,听打更的说,张老爷府上昨晚是有歹人闯入放火行凶,还杀了好多人。

“啊,竟有这等事?那张老爷他们怎么样了?都被烧死了,还是都被杀了?”

“今天一早就有官兵从里面不断地抬出尸体检查,幸好,都是一些黑衣人和一些张府的下人丫鬟,并没有见到张老爷他们一家人的尸首。如果他们真出事的话,那些黑衣人绝不会大费周章地把他的尸体运走,看来张老爷他们已经逃过一劫,连夜出奔避难了。”

有人叹道:“怎么会这样?张老爷可是个大好人,之前黄河水患,张老爷可自掏不少腰包赈济灾民,这件事在开封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

“可不是么,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得罪了什么仇家,竟然会如此狠毒?”

“哎,谁说不是呢?这世道真是好人难存,只盼他们可以逢凶化吉才好……”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其中虽不乏夸大之词,但可以听到开封百姓对自己的父亲颇有一番称赞,也算是塞翁失马,心里多少有点慰藉。

他们观察了一会儿,见围观的都是些普通老百姓,并没有什么发现可疑之人,看来那些刺客行迹败露之后,也已连夜离开,再留在这里也看不出什么。正要离去之际,又听街上传来了紧锣密鼓地敲打声,很快有人喊道:“快来看,衙门的人出来贴皇榜了。”

过不多时,官差们分别在多个墙角处贴上了皇榜,好奇的人已经一窝蜂地拥了出去,看看朝廷又颁布什么新的消息,最好是一些有利于百姓的好消息。

再过了一会儿,看热闹的人已经有一部份走了回来,只是脸上殊无快意,难道朝廷又要增加税收不成。如今的朝廷不但赋税繁重,更是酷吏横行,滥用私刑,百姓们的心中早已不满,早就渴望能有一个懂得百姓疾苦的好官能劝劝皇上来听听他们的心声。

“你们知道么?原来这次随刘大人一同治理黄河的人竟然是当今的太子朱佑樘。”

众人“啊”的一声。又有人说道:“那日刘大人离开之时,我也在城门口,隐约见到车上确实还有一位年轻的公子,当时还以为他是刘大人的亲戚,却没想到是当今太子。”

有人就说:“太子一直都没有暴露自己的身份,也难怪我们不识得他。身为太子,不仅能救百姓于危难,还如此低调行事,不扰民,不伤民,看来我们大明将会出一个好皇上。”好像从太子身上看到了未来的曙光。

一人叹道:“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好,怕就怕他的好也都是装出来的。”

“怎么说?”

“我起初也是认为当今太子爷真是不错,将来必定会是个救苦救难的皇帝,但你们知道今日皇榜上写的什么?”

“什么?”

“我刚刚看了几遍,确信自己没看错,也已经把内容记了下来。”当即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皇太子朱佑樘此次协助刘大人治理黄河有功,实为万民表率,皇家楷模,有子如此,朕心甚慰。”念到这里,大家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之处。

那人继续念到:“今太子已到适婚之龄,然并无良媛匹配,本朝自太祖伊始,选妃旨在选德选才不选贵。今诏告天下,为太子选妃,着令开封,天津,大同三府各选拔二十名德才之女入宫参与选妃之事,钦此。”

人群顿时一片哗然“啊,这太子怎么这样,他尚未登基就已经这么大张旗鼓地征集数十名秀女入宫为妃,若他日登基为帝,岂不是真的要后宫佳丽一万。”

多人愤愤不平道:“呸,我还以为太子来此地是为了百姓,想不要是为了猎艳,这自古以为哪有明君会如此好色,看来这太子将来必是个荒淫无道之君,日后要是他坐了皇位,当了皇帝,还有我们百姓的好日子过么?”

“老兄慎言,担心隔墙有耳。”众人虽停止了谩骂声,但心中的愤怒只有更深。一张皇榜,已经让太子在百姓心中的形象尽毁。

他们议论谴责之声极大,他们在这边听得清清楚楚。冯道长道:“凤儿,这件事你是怎么看的?”张凤吟听到太子的名字,不愿触及心事,本欲听而不闻。但见群情激奋,再一听那人念皇榜上的内容,以她对他的了解,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师傅,我觉得这件事情一定有蹊跷,真相绝不会像大家看到的那么简单。我再联想到之前发生的事情,我猜是朝中有人故意捣鬼,目的要败坏太子的名声,好让他失去民心。”

冯道长欣然点头,“你分析地很有道理,这所以的事都好像是事先有人步好局一样。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新发现,我们先回去再说。”两人付了茶钱便回了山上,二老和依依已在厅中等候多时。

张盛庭道:“怎么样?你们有没有打听到什么?”张凤吟告诉他们房子已被官府查封,家中财产暂时无恙,他们心中稍宽了些。

“那放火行凶的人可有查到什么眉目?”

张凤吟摇了摇头,“没有查到任何消息,目前仍是怀疑和太子被刺一事有关。”众人又是一筹莫展,直不知如何才能找到真相,还自家一个公道。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