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的生活,杨彩琳看起来还是适应得很好。
她白天除了给婆婆晨昏定省,还要叫上乌芷娴陪老人家开心地玩乐一阵子。等婆婆歇息的时候,杨彩琳就回房屏退了丫环,飞针走线地做些针线。
而到了晚上,她就只好乖乖的躺在床上,等待慕容翊,等待慕容翊的冲锋陷阵,最可耻的是还得与他尽情厮杀。
夫妻二人没有太多的交谈。杨彩琳觉得对方还是个陌生人。当然他的身体不陌生。慕容翊还是一如既往,白天还是冷冷的,酷酷的,严肃得让人不能亲近。但是,在那些夜里,慕容翊却又是热情如火的。他仿佛全身滚烫,连带的也把杨彩琳燃烧成灰烬。真的似灰烬,在那些如梦的幻觉里,仿佛肉体已经灼烧成灰,飘荡得没有存在。
这一日天气晴好,杨彩琳给婆婆请过安后,说想上街去走走。程素兰通情达理,十分赞成,赶紧吩咐管家慕容福让人备下马车。
“琳儿,出去自己随心的买点东西。这几张银票你放荷包里带上。现银一百、零钱三贯就交给丫头拿吧。”随即让丫环梅凌递上来五张一百两的银票。“谢谢娘!”
杨彩琳谢过婆婆,带上乌芷娴和丫环莲香,乘马车出了慕容府,来到大街上。程素兰担心杨彩琳,让管家慕容福也一路跟随。慕容福问:“少夫人,是否去汉西大街?”杨彩琳回答道:“以后有机会再去。福伯,你让小四把马车停在牌楼前,放下我们。我们自己去买些姑娘家的东西。”连程素兰都要称一声“福伯”,杨彩琳当然无例外地尊称老管家为“福伯”了。
福伯吩咐小厮阿星、阿金跟着保护杨彩琳三女子的安全。“少夫人,我和马车就在牌楼左边等您”。“好的。麻烦福伯了。”“少夫人,您太客气了!”
杨彩琳带着乌芷娴和莲香走进杭州古老的牌楼街,阿星和阿金紧跟在后。
杨彩琳先进了一家针线店,挑了各色丝线和一些大小绣针。又去了一间首饰店,给婆婆挑了一块能镶上抹额的鞍头翡翠,又给乌芷娴买了个嵌珠凤钗,还给莲香买了一对漂亮的银手镯。
接着杨彩琳又带两人进了一间布衣坊,阿星阿金依旧是守候在店门外。杨彩琳兴致勃勃地要试穿衣裙,让乌芷娴和莲香在外间稍坐等候。
等了好一会儿,不见杨彩琳出来。二人心内焦急,敲门,门从里面关得死死的,打不开。二人慌了神,赶紧询问老板。
风韵犹在的女老板说:“你们夫人刚才试衣时说肚子疼,问过我茅厕所在,想来是从试衣间后面去了茅厕,你俩再等等。”因着乌芷娴钗环衣着素淡,姑娘打扮,女老板误认为丫环了。乌芷娴也不计较,只柔声急问:“您可以带我们过去茅厕那边吗?”
“姑娘别着急,那个茅厕除了试衣间方便过去外,只得出了前街从后门进,去来颇费时,姑娘别担心,就在此再等等吧。”
二人虽焦急也无可奈何,只得苦等。大约过了两盏茶的功夫,杨彩琳才出来。她最后买了两身素淡颜色的棉布衣裙,还买了两身男装。
乌芷娴和莲香虽然心内疑惑又好奇,但也不便多问。
出得店门,阿星和阿金不约而同露出释然的目光,长吐出一口气来,迎上来接莲香手里的包裹。
杨彩琳让莲香将衣物交给阿星阿金拿,并说明那两套男装是给二人的,二人很是辞谢了一番,最后感恩又欢喜地收下了。
最后杨彩琳又带着大家去了一番菜市场。杨彩琳亲自指点着阿星阿金莲香三人挑拣了两条鳜鱼,又买了四只乳鸽,还买了一大块鹿肉,再加一些大刁嘴鱼、猪肉和时令蔬菜。
回到家里,杨彩琳让小厮们将肉蔬一一放妥,便让厨房中人都退出去歇着,仅让乌芷娴跟着自己进到厨房。
杨彩琳让乌芷娴给自己搭手,在厨房里帮厨。杨彩琳一边收拾,一边闲话家常似的给乌芷娴介绍自己正在做的菜。
只见杨彩琳手起刀落,刀工灵巧娴熟。肉被她处理得大小、形状均一。配菜被她切的丝是丝,片是片。
杨彩琳笑说她要做的几样菜。鹿肉配山笋,味道一绝。鱼类,老夫人好像喜欢吃,当然慕容翊也喜欢,蒸来吃最能保留鱼的鲜美。鸽子一物两做,先煨汤,再将肉块红焖。汤,温补,加以野山菌、枸杞子,养身又明目,人人皆宜。红焖麻辣仔鸽,嗯,这个口味,应是慕容翊爱吃的。
还有两道卤菜,一荤一素,卤料的搭配、使用、处理,杨彩琳也对乌芷娴详细解说了一番。并且笑言,这是自己的独家祖传秘制配方,若是吃着喜欢,今后就可以照样做。
还有一个鱼丸,杨彩琳教给乌芷娴的做法,也不一般。竟然不是煮的,而是蒸的。鱼丸的配料,也假作心疼地告诉了乌芷娴。好像随意,但是又似开玩笑地说:“娴儿,今后你就凭我这些去伺候公婆和夫君也足够了。”
“三日入厨下,洗手作羹汤。未谙姑食性,先遣小姑尝。”杨彩琳一边夹起菜递给乌芷娴尝,一边竟然还惬意地念起诗来。
乌芷娴往后退却,“琳姐姐,这些菜看着、闻着就好吃,不用试了。姐姐不是也没尝吗?况且老夫人和慕容公子还没先吃过。我还是等到餐桌上再吃吧!”
“真是个守礼知仪的贤德女子!谁能娶到你就有福喽!”乌芷娴只是羞涩浅笑,并不搭理杨彩琳这玩笑话。
当晚的饭桌上,老夫人和慕容翊都吃得很尽兴。老夫人奇怪地问:“这个厨子老李学了新菜,换了新做法啦?今天这样做就很好吃嘛!”
丫鬟们在底下偷笑。莲香说:“回老夫人,这些菜,从买到洗到切到做,全都是少夫人和芷娴小姐打理的。”
“哦,你们还有这样好厨艺?好!好!好!老身有口福了啊!”老夫人看着二人笑得慈祥又灿烂。
乌芷娴刚想开口,杨彩琳在桌下轻踢了乌芷娴一下,乌芷娴微愣。杨彩琳笑语晏晏:“这些是芷娴妹妹做的。我只是在厨房里帮忙打打下手。我只会些粗鄙的山野菜。”
乌芷娴还待要讲。杨彩琳给她舀了一勺山珍汤:“妹妹辛苦了,来,喝点汤。”乘机给乌芷娴递了个眼色。
乌芷娴胀红了脸,悻悻的低下头喝汤。杨彩琳自觉有点欲盖弥彰,赶紧又给程素兰布菜:“娘,您多吃这个鱼丸,鱼肉细腻好消食的。”同时不忘给慕容翊夹点菜,假作羞意地说:“夫君经营家计辛苦了!贱内借花献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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