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黄二人此次从香港专程来沪,倒并不是没有合作的诚意。一年来,为了筛选代理和供货方,他们接触了内地很多别的代理公司,要么价格不满意,要么样版不满意,价格和样版都满意的,只有包括鸿羽公司在内的三四家而已,所以他们才重新联系曲梦,并约定时间面谈。
他们来上海已经一个多星期了,每天都在与代理公司见面,并查看样版,鸿羽公司是他们见的最后一家代理公司,因为,论到对样版及价格的综合满意程度,曲梦他们是排第一的。这一次,有两家代理公司带来的样版和价格,刘、黄二人也还是有兴趣进一步商谈的,但是,当他们提出要去厂家参观、考察时,两家公司都是毫不犹豫地一口回绝,这俩家公司在担心什么,刘、黄二人也都清楚,无非是怕他们将来跳过代理方,直接与厂家交易。关于“护身符”黑名单的事,这些代理公司倒是没有提起过。
今天,他们向曲梦同样提出了看厂要求,没想到曲梦一口答应,他们正自窃喜,以为曲梦看上去柔柔弱弱,可能缺乏防范意识和经验,才会贸然答应他们的要求,却不料曲梦答应归答应,却也抛出了一系列的防范后手,还给他们讲了上海代理圈内对付不诚信公司的内幕方法。
刘、黄两位香港客商向曲梦咨询、了解关于上海代理圈的事情时,并不就是想着一定要钻空子搞违约和不诚信,但是,商人逐利的本性决定了,如果可以追逐到多一些的利润空间,何乐而不为呢?如果曲梦真的毫无防备地带他们去看厂了,他们又有机会和厂家直接进行低于目前成本的交易,那曲梦也只能怪自己太过单纯,怪不了人心险恶、商场无情。
但是,这场谈判的过程,在场所有人发现,看上去柔弱的曲梦,不仅有着强大的防御系统,还能在侃侃而谈中不动声色地朝对方发射出威慑信号,她向刘、黄二人讲述的上海代理圈对付那些不诚信公司的做法,令刘、黄二人感到了心悸,同时,也令他们对于违约失信一事,谨慎了很多。这个社会的运行规律就是如此,当违约、不诚信的成本比诚信成本更加高昂的时候,行走社会的人就会谨言慎行很多。
刘、黄二人互看一眼,忽然又开始“咕吧咕吧”地说起了曲梦听不懂的语言。关雨桐也打开笔记本,开始写写画画,和曲梦进行书面交流。曲梦看关雨桐在笔记本上写给自己的话,开始两句有点莫名奇妙的感觉,但是,关雨桐又写出两句,曲梦忽然明白了关雨桐是在同步翻译刘、黄二人“咕吧咕吧”的话呢。
刚开始几句,关雨桐在笔记本上写的是中文,大概是因为中文写起来不大利落——曲梦看着他那些字也实在写得辛苦,一笔一划费力得很,写出来还歪歪扭扭,一看就是从小没怎么写过中文的——关雨桐随后开始写起了英文,这一下就流畅多了。关雨桐大概也是忽然想起曲梦是英语系毕业的,于是就索性写起了英语,用英语翻译那两个香港人的“咕吧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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