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蕾笑道:“那当然,不然我下君山干啥!”见天动准自己相随,不由得心花怒放。挥鞭道:“走吧,快去夷陵,否则那些龙王闻风逃进江里,可就不好办了。”

两人快马加鞭,直奔夷陵。两人胯下良马,疾奔一天,夜色已浓时,到了夷陵。两人也不歇息,直奔盐帮总舵。

盐帮总舵,建在翠福山上,紧邻江边,帮主鬼龙王武功一般,手下的水龙王、浪里飞龙武功也是一般,但三人水性极佳,江湖有名。

两人还没到翠福山,只见前面十来骑,迎面而来,看衣裳打扮,乃是江湖人士,夜色弥漫,看不清长相,相错之时,当前一人,满脸横肉,额头上一个肉瘤,倒像长了一角,其他两个,长得也不协调。

花蕾见这人长得怪异,相错而过后,不由得噗嗤一声,只见那人回头恶狠狠的看着自己。他身后一人道:“大哥,忍口气,少惹是非。”

天动已经远远看见翠福山,见山上灯火通明,想必那三龙王还在山上,因此专心赶路,加上夜色弥漫,花蕾在自己左侧,挡住了自己视线,因此没看清这几人相貌。

花蕾停下马来,咯咯娇笑,见天动看着自己,不明所以。

天动见她忽然停马大笑,笑问道:“有啥可笑?你一派掌门之尊,说话做事,怎么这样不稳当。”

花蕾笑道:“你没看到,刚才那人,真的头上长角,当真好笑。”

天动一怔,问道:“当真?”调转马头,追了下去。

花蕾心里笑道:“还说我是掌门,没有正形,你还不是一样,听说有稀奇,正事都不办,还是丐帮帮主呢!”也调转马头,跟了下去。

天动纵马疾奔,本来相距不远,是以转瞬追到,他一个鸽子翻身,在那些人前面停下,高声道:“来者可是盐帮三龙王吗?”

花蕾大吃一惊,现在盐帮总舵翠福山上灯火通明,这些人怎会是三龙王!

那些人抽出兵刃,齐声道:“你是何人?”

天动道:“头上长角,当是鬼龙王了,星夜急行,去哪里呀?”

鬼龙王道:“你是何人?”他身后一人高喝道:“大哥,快走,煞星来了!”原来水龙王心思较为灵敏,猜到了天动身份。

鬼龙王醒悟过来,纵马疾奔,直往长江而去。三人刚接到消息,铁拳帮已经被挑了,估计雷天动下一个就会来找自己,因此立刻下山逃难,没想到这煞星来得好快;三人一般心思,知道武功不是敌手,只得往水里逃生。

天动见这些人逃窜,立刻飞奔上前,他启动极快,快过奔马。那鬼龙王见他半空中扑来,急忙抱住马脖,往下一藏,居然躲过天动雷霆一击,然后飞身一跃,投身长江之中;只可惜了他的水龙王和浪里飞龙,被天动一掌一个了结。

花蕾没想到这人就是鬼龙王,见这人逃走,也纵马来追,那几个盐帮弟子立刻拦住她,围住她厮杀。

天动见鬼龙王逃过自己一掌,扑通一声钻入江中,再也不见踪影,知道今日功败垂成,立刻返身回来。

那几个喽啰见帮主跳江,天动各一招就灭了帮里两大高手,发了一声喊,各自逃命去了。

天动不愿斩杀这些喽啰,飞身上马,直奔翠福山而去。花蕾见他还上翠福山,心下疑惑,紧紧相随。

只见天动纵马疾奔,直扑山门,那些喽啰一见,都飞散奔逃,天动在门口捡了一火把,到了总坛,一把火点了。火光掩映之下,花蕾见他脸色坚毅,没想到他斯斯文文,做事倒是老辣狠毒,也不知从哪里学的?

两人下山,来到夷陵街上,先到客栈写了房间,两人整天奔波,委实饿得厉害,不想由于投宿较晚,客栈已经没有饭菜。

那小二道:“两位客官,出门右转,走过一个十字口后,再右转,那里靠江边,往来人多,现在还有夜市。”

其时天下太平已久,朝廷不再宵禁,各地夜市兴起,那夷陵乃是交通要道,南来北往之人甚多,夜市因此甚是发达,街上小吃,各种风味皆有。两人为了剿灭盐帮,中午饭都没好好吃,还没吃晚饭,这下空了下来,肚中都唱起了空城计,便来到街上,大快朵颐。

听那小二说来,夜市不远,两人就步行而来,果然不虚,行不多远,只见江边街上,灯火通明,有十来家夜市,每家支开几张桌凳,正在鼓风生火,煎蛋下面,有船夫商客、士人农户,聚在桌前。

天动两人来到东边第二位面摊前,见座椅收拾的甚是干净,就在那里坐了。天动叫了一碗混沌和一碗小面,花蕾要了一碗臊子面,那老板娘身上干净,言语利落,让两人稍等,立刻就来。

两人坐下,只听西边一夜摊上传来一阵喧哗,两人回头望去,只见西面来了一人,满面红光,嘴角自然带笑,长得甚是富态,又是富翁打扮,当是一个财主了;西面一桌上的人都向那财主抱拳行礼,高声称呼:“吴大哥来了,快请上座。”看样子是这些人邀请这财主小聚,那财主坐了主客位。

天动心里一动,低声道:“这些人是武林中人。”

花蕾听他如此说,仔细看了,这些人果然动作利落,甚是彪悍,那财主也是步履轻快,太阳穴隐隐隆起,看来内力不弱。

花蕾心里一动:“这些人都是武林人士,别是盐帮余孽,或是盐帮的朋友。”见这些人是武林人士,两人回头,斜眼看他们,以防他们发觉。

只听西首那人道:“吴大哥大喜,小弟备薄酒一杯,恭喜大哥。”将杯中酒一口干了,其余五人也一起干了。

那财主道:“张兄客气了,这也算不得大喜,只是兄弟深感各位关心,谢了。”也把杯中酒一口干了。

那姓张的道:“吴大哥谦虚了,这十几年谁不知那鬼龙王与大哥过不去,今日丐帮那煞星灭了鬼龙王,大哥的出头日子到了。”

天动两人一惊,见他们谈到了自己,当下侧耳细听,听他们口气,与鬼龙王不是一路。

吴财主摇头道:“我倒不是怕那几个鬼龙王,这几弟兄跟我不对付,已经二十多年了,当年咱们一起跟他们干,也没吃过亏不是?现在咱们也别高兴太早,那姓李的还没倒。”

坐下一黑脸汉子汉子道:“吴大哥,你不知道,现在丐帮跟李家干起来了,李家自顾不暇,哪还顾得了鬼龙王这几个虾爬。现在盐帮已破,这夷陵地面到时还不是咱们的地面了。刚才盐帮的虾兵虾将,有好几个来投,大哥说,这事还得请吴大哥定夺,因此这时候还惊动大哥大驾。”与那吴财主碰了,又干了一杯。

吴财主摇头道:“你们有所不知,现在丐帮与沙陀教虽然干上了,但谁胜谁败,难说得很,咱们还是稳当点,别冒头。那李二可不是好惹的,当年你们也知道,我是舍了大半身家,才免了这祸事。”

那黑脸汉子高声道:“吴大哥,你当年纵横江湖,何等威风,怎么现在这等胆小,咱们兄弟还指望你重新出山,带领兄弟们在大干一番。”

那姓张的道:“就是,吴大哥,那姓李的当年欺负咱们够狠的,咱们的辛苦几十年的家当被他抢了,现在机会难得,咱们去抢回来,大不了到时咱们去投奔丐帮,他还能奈何了你我?”

吴财主道:“要投也投石林,你不知道,听说石林的武功高深莫测,沙陀教也不敢招惹石林。丐帮吴老帮主一去,他这个姓雷的弟子虽然厉害,毕竟年轻,当不是李二对手,更不用说是李狐妖的对手。”

姓张的道:“那石林林老仙已死,现在的掌门据说也很年轻,又怎么是李家兄弟对手?”

吴财主笑道:“你们有所不知,我跟‘地里佛’见过,他说现在他们掌门剑法已得林剑仙真传,对付得了李家。这‘地里佛’武功比我高,他都衷心佩服,想来不错了。”

那黑衣汉子笑道:“吴大哥,原来你心里有底,怪不得今天这么爽快出来。那今日咱们就大干一场如何?”

一个灰衣汉子接口道:“吴大哥,我们今日帮你出口恶气,你不是最恨李二吗?这城里有个姓袁的,长得不赖,是李二的小老婆,咱们去把她绑了,献给石林,岂不是大功一件?要不你把她收了,那老娘们长得不赖哦。”

天动听到此处,摇了摇头,他初时听得这些人敢与李开国对干,颇为欣喜,但听得此言,知道这些人不过是地方帮派人物,与李二不和,只是利益相争而已。

摇头未止,只听“哎呦”一声惊叫,只听旁边人七嘴八舌大骂:“王八羔子,是谁暗箭伤人?”

天动与花蕾仔细一看,只见那人满嘴是血,两颗门牙已经不见,只见那姓张的手中拿了一根筷子,筷子上有血。

那吴财主右手一挥,抱拳道:“不知是哪位高人驾到,在下如有言语得罪,还请望谅!”

这人惯走江湖,见来人用一根筷子将门牙打掉,算不得高深武功,但自己竟然也没看出何人所发,来人非同寻常。周兄弟谈到袁女侠时,言语不敬,这人出手,看样子是沙陀的人了,即使不是,也怕是大有渊源。他委实对沙陀教忌惮,因此说得客气。

那姓张的也明白这关节,用眼色止住众兄弟道:“在下兄弟言语粗鲁,得罪了高人,还请见谅!”抱拳施礼。

只听一清脆声音道:“哼,你们要跟李二明刀明枪干,也算得是好汉行径,不想却要去为难一个妇道人家,还口出下流言语,也不怕天下人耻笑吗?”

众人随声音看去,只见一丈远处桌上,一粉面少年,正侃侃而谈。

天动微微一笑,对花蕾道:“这是你的同道。”

花蕾低声道:“什么意思?”

天动笑道:“女扮男装。”

花蕾斜眼细看,那少年果然眉清目秀,声音清脆,没长喉结,是一少女。

那黑衣汉子听得两位大哥言语,只道来人是前辈高人,不想是位粉面少年,哪里肯咽下这口气,大喝一声,抽出腰刀,直奔那少年而来,还未近身,刀光霍霍。

花蕾道:“‘大江西来’、‘巫山云雨’、‘千门万户’,嗯,是巫山派的,刀法不错。”

天动摇头道:“下盘不稳,招式僵硬,中规中矩,门户大开,还没入门。”

只见那少女从竹筒里抽出一根筷子,不顾刀光在外盘旋,挽了一圈,直刺中门,筷子较短,却后发先至,点中那黑衣汉子石关、商曲、天枢三穴,那黑衣汉子三穴被点,定了身形,手上劲力立刻松了,那少女筷子轻轻一拨,大刀哐当落地。

花蕾道:“这是什么武功?”这少女招式好快,又只使了一招,似乎是青城的“点石成金”,又似华山派的“仙猴献桃”,似乎又是泰山派的“紫气东来”,她为一派掌门,还是了解一些其它门派的武功招式,只是造诣不深,看不出这少女到底是用的那一招,因此相问。

天动点头道:“青城派的。嗯,糅合了华山派、泰山派、仙都派的招式,内力不足,但年纪轻轻,化繁为简,不错。”

那姓张的一见,识得利害,右手一挥,阻住了手下兄弟。眼望吴财主,要他拿主意。

吴财主道:“阁下好身手,阁下跟姓袁的是何关系?”

那少女道:“她是我阿姨,她女儿是我师姐。你们粗言秽语,侮辱她,就是侮辱我师姐,我代我师姐出手。”

吴财主心道:“姓袁的是李二的野婆娘,生的女儿练的是沙陀李家的武功,这人既然是李二女儿的师妹,剑法化繁为简,必是沙陀教的人,今日既然让她撞上,知晓我们之事,如让她回去,李开国得知,今后麻烦不断,好在这人内力不足,一不做二不休,灭了这丫头,推到丐帮身上就是。”

他是老江湖,也早就看出这人是女子所扮。

天动低声道:“这人动了杀机。”

花蕾道:“你怎么知道?”

天动道:“你看他眼光,见他身形,正在全身运气,想要依仗内力,一击而杀。”

花蕾见那吴财主,眼光凶险,果然不对,只是身形,没看出来异常。

那吴财主飞身而起,喝道:“小子,纳命来。”跃在半空,肉掌挥出。同桌其他几人,四散开来,围住那少女。

花蕾低声道:“这人内力好高!这女的要糟。”

只见那少女拔出长剑,屹立不动,待吴财主跃到头顶,招式用老,看准来势,长剑一点,迅捷无比,直刺吴财主手腕。

吴财主自持内力深厚,因此右掌前伸,那少女如用剑来挡,自己硬拍,这少女抵挡不住,自己再使用擒拿手,夺了她长剑,这少女内力不足,拳脚功夫,能挡得了自己几招?不想那少女手腕一抖,剑势凌厉,居然进攻,自己右掌倒似送上门一样。

他见机极快,经验丰富,当下化掌为指,弹向那少女长剑,那少女手腕一翻,剑尖直点吴财主中指。

花蕾喝道:“好武功。”两人都是变招迅速,那少女只是手腕抖动,制住了那财主招式,占了上风。

天动也点了点头,这少女攻敌之所救,避开了内力相拼,剑法果然高妙。

那吴财主身在半空,已经无法相避,只得伸指一弹,借力跃开,晓是如此,中指已经鲜血淋淋。那少女本想一剑削断他中指,不想被他中指一弹,自己剑势受阻,竟然削不断他中指,知道这人内力远胜自己,当下凝神对敌。

吴财主大意,伤了中指,这点轻微伤,倒没什么,只是自己在兄弟们面前失了脸面,大是恼怒。见这少女剑法精奇,自己空手,占不到便宜,伸手入怀,掏出一物。

花蕾问道:“这是什么兵器?”

原来吴财主掏出一物,形如匕首,尖处却有一勾,不在十八般武器之列。天动也是摇头不知。

那吴财主翻身而上,一招“玄鸟划沙”,紧接着一招“雾锁横江”。

花蕾道:“噫,又是剑法,又是钩法。他要夺剑。”

天动点了点头,这“玄鸟划沙”,剑风呼呼,内力灌注,正是要想击落那少女手中长剑,“雾锁横江”连勾带扯,正是用钩夺剑的高招。

那少女不为所动,以待对手招式成型,立刻挥剑进攻,招式精妙,消解对手来势,然后才进攻。那财主内力占优,被他长剑一消,也击不飞他长剑,后面的勾夺,也无从借力。

花蕾不由拍手道:“好剑法!”

天动摇头道:“可惜,有消有化,但反击无力,再斗几十招,终究不敌。”

花蕾见那少女后发制人,招式占优,制住了那吴财主,不大信天动之言。

那吴财主心中一动,见对手内力不足,只是后发制人,当下缓慢伸出匕首,朝那少女刺去,招式缓慢,劲力布满。

花蕾哎呦一声:“糟糕,这人好狡猾。”

那少女见他缓慢出招,自己后发制人已不可能,只得抢先进攻,她进招虽快,但吴财主只是抖动手腕变招,速度不慢于她,这下兵刃相交,那少女只感到手臂一震,长剑差点拿不住,知道厉害,立刻施展轻功,避开对手正面,转入侧面进攻。

吴财主不慌不忙,身子一侧,已经正面相对,他轻功不及这少女,但站住中心,只需一侧身,就面对那少女,然后缓缓出招,以硬碰硬,依仗内力,要灭那少女。同来的几人,围住外圈,防那少女逃窜。吴财主跨出两步,那少女空间更小,不得已,只得正面应战,吴财主大喝一声,匕首刺出,乃是一招“后羿射天”,此招本来讲究快捷,他是缓慢刺出,那少女不得已,一剑刺下,直刺吴财主手腕,吴财主手腕一摆,长剑匕首相碰,少女手腕一震;吴财主喝道:“撒手。”匕首勾住长剑一拖,那少女手臂一麻,再也把握不住,长剑脱手,射在地上。

吴财主一掌劈出,使的是劈空掌,那少女这在后退,不敢招架,只得俯身一避,但掌风激荡,头上帽子一下被击落,落下十多根细辫子,赫然是一少女。那四周围住之人,怪叫连连。

吴财主收了匕首,大喝一声,双掌挥出,正是一招“满天繁星”,掌势纵横,罩住那少女,那存心击毙这少女,功力十足。那少女擅长剑法,掌法一般,内力更是相差不止道里,不得已,只得双掌拼命上挥,只盼抵得一掌。

四周包围之人,见吴财主掌力雄浑,不由得拍掌叫好。吴财主既然要杀这少女立威,那是要重出江湖,再整雄风了。

吴财主知道这少女几斤几两,也是面露微笑,今日杀了沙陀教的人立威,也算出了这些年的一口恶气;忽然眼前一花,一团白影从面前闪过,那少女已不知所踪,只听张兄弟一声闷哼,定睛一看,张兄弟右手下垂,显然已被伤了。

只见一白衣书生,携了那少女左手,站在圈外。

吴财主大吃一惊,自己掌力雄浑,招式罩住了圈内,这少年竟然突如其来,从自己掌下救人,自己居然没看清来人身法,张兄弟铁砂掌也是一绝,被那人左手中指一弹,一招就受伤,来人武功,委实可怖。他十多年前吃过李开国大亏,一见身形武功,还道李开国来了,这下看时,只见来人剑眉星目,不过二十出头。

吴财主抱拳道:“阁下何人,为何来蹚这趟浑水?”心中惊疑不定道:“不知这人又是沙陀教什么人,说不得,今日已经彻底得罪沙陀教,只好投靠丐帮去。”他打定主意,知道沙陀教心狠手辣,一见不妙,立刻逃走。

这人正是天动,他见那少女剑法精奇,正是石林所传,见那少女满头细辫,心中一动,猜到了这少女来历。眼见形势危急,立刻冲进去,救了这少女。他武功何等高强,就是花蕾也没看清他身法,他见这些人敢与李开国为敌,不愿伤害这些人,那姓张的突然袭击,他也只是一弹封住他穴道而已。

天动抱拳道:“在下丐帮雷天动,唐突无礼,请前辈见谅。前辈掌法精奇,内力高深,恕晚辈眼拙,不知如何称呼?”

吴财主道:“你是丐帮新帮主?如何相救这沙陀妖女?”

天动道:“非也,这是石林弟子。张女侠,在下雷天动有礼了,不知帅掌门可好?”

那少女正是张茜,见天动认识自己,大是惊奇道:“你怎么认识我?我掌门派我来岳阳,就是想与雷帮主一叙。”

天动笑道:“林剑仙传下的剑法,仙气十足,谁人不知。张女侠与我丐帮有缘,我师弟说起过你。”他来岳阳途中,向雷秀夫和花蕾仔细了解各派,石林、少林自然是他关注对象,石林女弟子张茜,又被丐帮熟知,一头辫子,更是招牌,天动一见之下,立刻知晓了她身份。

天动一笑道:“这位吴大侠,以为你是沙陀教的人,以致生了误会,你可不要放在心上。”

那吴财主半信半疑,见张茜见礼,还是以礼相见。雷天动见他脸色,知道他不信,当下招手,让花蕾过来拜见。

天动道:“晚辈救人心切,唐突了各位,请各位多多包涵!”说完反手一指,只见劲风激荡,点中那姓张的右掌。那姓张的右手阳池穴被点,手掌酸麻,正在运气解穴,只是天动内力精湛,他短时间如何能冲的开被点穴道。忽然手掌一热,一股内力,冲开被点穴道。

吴财主见他隔空点穴,武功深不可测,知道他如是敌人,刚才要取自己姓名,轻而易举,心下拜服,抱拳道:“在下吴劲石,拜见雷帮主,见过张女侠和花掌门。”

花蕾道:“你就是当年的独行侠‘笑面佛’?”

天动心中一动,所为独行侠,不过是说得好听,并非真的侠义道,乃是黑道上单干之人,盗宝走私,有时还黑吃黑,这人十多年前威震黑道,与“地里佛”并称,一人纵横西北道,一人纵横两湖流域。

这人正是“笑面佛”,他三十多年前就在黑道厮混,专门干那走私和黑吃黑的勾当,积累了巨额财富,他乃是夷陵本地人,倒是不在本地干这些勾当,反而与本地黑道接纳;这姓张的二十多年前,乃是夷陵的“扁担帮”帮主,当时盐帮还未兴起,因此吴劲石与这姓张的相交,后来盐帮兴起,与扁担帮相争,这吴劲石还替扁担帮出力,赶走了盐帮,后来李开国南下,替盐帮出头,想要威服吴劲石和扁担帮,吴劲石与李开国一战,侥幸逃得性命,流亡江湖,他逃得了性命,但唯一的弟子被李开国一掌打死;扁担帮也被盐帮打败,只得让出了地盘;吴劲石到了北方,才知李开国是沙陀教的人,见沙陀教势大,请人作了鲁仲连,献出大部分家财赔罪,才让李家兄弟消了气,自己又回到夷陵,置了地产房产,过起了地主富翁生活,那扁担帮几位头脑倒也是硬气,被盐帮打败后,丢了地盘,也不投降,到乡下躲避去了。众人虽然表面服输,实则恨极了沙陀教,那吴劲石的弟子,与吴劲石情逾父子,死于李开国掌下,吴劲石虽表面服输,但无时不刻以灭了沙陀教为念。

今年听得沙陀教与少林、丐帮为敌,众人心思又都活了,不想少林、丐帮都被打败,掌门人还被杀了,吴劲石等人本来心也凉了,不敢指望有人能对付得了沙陀教,后来听说林剑仙重建石林,没想到石林还未开张,林剑仙已经死了,吴劲石以前与“地里佛”相熟,亲上石林打探,见石林新掌门年纪轻轻,虽说剑术高强,但毕竟是书生半路出家,如何是李家兄弟对手。本打算老老实实算了,不想丐帮雷天动横空出世,将沙陀教左护法夏知声战败,名震天下,雷天动近日继任丐帮帮主位,那是要与沙陀教一决雄雌了,果然雷天动强势出击,又挑了铁拳帮和夷陵盐帮。

扁担帮张泪痕得知铁拳帮被灭,早派人暗中打听盐帮动静,今日听得盐帮覆灭,大是高兴,知道吴劲石雄心未灭,立刻邀请他前来相聚,商议复出之计。他们不知袁家母女与石林关系,以此言语之间,惹得张茜生气,生出了这些事端。

雷天动出任丐帮帮主,石林元丹得知,想到自己与雷天动不熟,就派张茜前来丐帮,与天动接洽,以示结好同盟之意,至于不派石林长老,而派张茜前来,乃是元丹心细,见前日丐帮张师我上石林来,张茜对他甚是依恋,因此成人之美,说道张茜与丐帮相熟,派他前去合适。

张茜这些日子在石林精研剑术,剑法长进不小,见掌门派自己一人出使丐帮,不日就可见到张师我,心内欣喜不已,她走了几趟江湖,知道独身一人,还是打扮成男人好些,少沾染不必要的是非。事也凑巧,投宿晚了,也来吃宵夜,听闻有人对袁胜梦师姐不敬,立刻发作,与吴劲石相斗。她本来对张师我钦佩敬服,没想到张师我居然没当上丐帮帮主,反而让一个书生当上了,颇有些为张师我叫屈,待得听闻雷天动败走夏知声,才知这雷天动有不世之武功,现在见天动轻轻巧巧把自己救出,心中隐隐觉得:“这书生武功确实高强,只怕不输于元丹掌门。”

吴劲石抱拳道:“在下薄名,有辱尊听。这是夷陵扁担帮张帮主和几位长老。”当下替张泪痕引见,再整杯盘,众人一起坐了。

吴劲石端了酒碗道:“今日雷帮主大显神威,挑了盐帮,又去沙陀教一爪牙,可喜可获,我等敬雷帮主一杯,愿追随雷帮主,共抗沙陀。”张泪痕等人,端酒陪了。

众人吃了几口菜后,天动端起酒碗道:“各位敢与沙陀教为敌,雷某钦佩不已,我敬大家一杯。只是沙陀势大,晚辈也未有必胜之把握,各位还请三思。”当下先干为敬。

吴劲石端了酒杯,半响不饮,张泪痕见他不饮,也都端了酒杯不饮。

忽然吴劲石把手一挥,将酒杯执与地下,抱拳道:“雷帮主,那李开国欺人太甚,我与他势不两立,雷帮主不弃,在下原入丐帮,听候雷帮主差遣。”张泪痕等人大吃一惊,没想到他如此恨极李开国,居然愿意投身丐帮,以报大仇。

雷天动大喜,吴劲石武功高强,与丐帮长老武功相近,此人惯走江湖,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当下起身,握住吴劲石双手连晃道:“蒙吴大哥看重,咱们一起灭了那沙陀李家兄弟,以报大仇。”

吴劲石也高声道:“共灭沙陀,以报大仇。”两人端起酒碗,碰了三碗。

张泪痕端起酒碗道:“雷帮主,我扁担帮愿追随丐帮,共抗沙陀。我等武艺低微,干不了大事,愿摇旗助威,奔走效劳。”说完干了碗中酒,一拜到地,其余几位长老,也一拜到地。

天动忙左膝跪地,扶起张泪痕道:“蒙各位看重,在下愿与各位结盟,共抗沙陀,张帮主久在夷陵,还请张帮主主持夷陵大事,此处与神农架不远,还望张帮主小心在意,以防神龙山庄。张帮主如有事情,可与我帮夏舵主联系。”端了酒碗,与张泪痕干了三碗。

天动道:“吴大哥,你入我丐帮,以你武功见识,原可担得大位,只是我帮帮规,须得立功升迁,以此你新入我帮,可授予三袋职司。你安顿好家小,就送张女侠前去岳阳。”

吴劲石抱拳道:“多谢帮主看重,属下当听帮主号令为是,遵秉帮规。”他略知丐帮帮规,知道自己一入帮,就授予三袋职司,已算是破例了。

天动斟满酒道:“今日与各位英雄结交,不胜之喜。在下明日北上,这碗酒就算是告别酒了,今日一别后,咱们就闹他沙陀教一个天翻地覆。”

众人齐声喝好,都端了酒碗,一干而净。

第二天一早,天动就与花蕾动身北上,花蕾不知他要干啥,见他纵马向北,也不打听道路,显然是心中有谱,便不再问。

这日刚过襄阳,花蕾发觉不对,身后有人跟踪,却见天动毫不理睬,快马加鞭,来到汉水旁边,两人牵马上船。花蕾暗自警惕,此刻渡口,居然无另外一人,看那摇橹舟子,手上肌肉粗壮,双脚穿了麻耳草鞋,十分干净,不是寻常舟子,身后掌舵舟子,腰间鼓鼓,藏有物事。天动浑然不觉,坐在船中桌边,那桌是船家饭桌,放有几只粗碗和一筒竹筷,好几只碗口缺了,倒是常用之物。

她起了戒心,来到那摇橹舟子前面三尺之处,全神戒备,以防那舟子使鬼。船到江心,只听身后掌舵舟子一声咳嗽,那摇橹舟子身形一矮,就要一跃跳进江里。花蕾早有防备,立刻上前,要拿住那舟子,她是北方人,不会划船,现在船在江心,可是十分危险。

只听“嗤嗤”两声,一物从眼前滑过,射中那摇橹舟子,那舟子刚刚站起身来,被点中穴道,僵立不动,花蕾定睛看时,才知是天动掷出竹筷,点了那舟子穴道。再回头看时,那摇橹舟子也被点了穴道,僵立船尾。

天动道:“你解开他穴道,让他划船,他不老实,一剑杀了就是。”

花蕾大喜道:“我还以为你没看出来呢。”

天动道:“前面还有伏兵,可得当心了。”

花蕾抬头前望,只见前面岸边,停了三艘渔船,每艘船上各有三个舟子,正在清理渔网,看不出来异常。她见天动早有防备,到不担心,点了那舟子双腿穴道,以防他逃走,然后解开被点穴道,让他双手活动,以便摇橹行船。天动也是这样,让那舟子掌舵,那两人见天动如此武功,哪敢捣鬼,只得摇船前行。

船行距岸边还有十来丈,那些小船纷纷划了出来,船上之人都站了起来,装样抛撒渔网,花蕾见他们腰间鼓胀,定时藏了兵刃。果然最前一船,跳下两人,入水之时,拔出兵刃,乃是匕首,正是要来凿船。

天动跃到船头,高声道:“丐帮雷天动在此,谁不要命前来,这两人就是榜样。”气灌双臂,射出竹筷,当真是“飞花摘叶,伤人立死”,只见那竹筷射入水中,立刻一股鲜血涌出江面,先前那入江的两人,在几米远的下游挺出尸身。其余舟子,发一声喊,摇船往下游而去,这些人船上功夫了得,只见那渔船,鱼一般去了。

两人过河,骑马北上,花蕾不无担忧道:“大哥,准备这样杀到沙陀教去?”

天动微微一笑道:“咋啦,害怕啦?”

花蕾哼道:“有什么怕的,大不了一死,跟名扬天下的雷帮主一起死,也不冤了。”只凭两人,天动武功再高,要想这样杀进沙陀教,绝无可能。

天动抱拳道:“承蒙花教主夸奖,小生不胜荣幸。”

花蕾见他还开玩笑,问道:“你到底怎样打算的?”

天动道:“过了南阳再说。到时化妆前进,就神不知鬼不觉了。”

花蕾笑道:“这个交给我就是了。”

两人大摇大摆,来到南阳,知道沿途有人跟踪,在城西的“宾归”客栈歇了,两人写了两间相连的房间,写了三天时间;吃了晚饭,待天黑定,天动从窗户溜进花蕾房间,果然花蕾已经调好化妆颜料,花蕾想让两人化成一对农民夫妻,只是两人的衣衫不对,都是少年翩翩公子,最后还是易容成连个年轻商人,待到二更时分,天动携了花蕾,从窗户出来,翻墙越屋,往城外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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