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过笑道:“好计,妙计,那我去拖住少林方丈。”

李开国道:“还是我去。”

李复国道:“开国对付方丈,夏护法对付悟广,拓跋老哥对付悟济,军师对付悟明,这剩下的戒律堂悟空不过我教长老水平,我五招内就可取了他性命。明天选定对手后,你们注意互相掩护。好了,明日大战,时间不早,大家早点休息,养好精神。二弟和妙儿留下,我们拉下家常。”其他人都告辞出去。

李复国道:“之姝此去东南,乃是以圣女身份任副教主,他学你胡作非为,岂是长久之计,你赶快让她回来,别误了性命。”

李开国道:“大哥,方胜刀有何异动,咱们先下手为强,到时姝儿当了教主,我们再派人辅助她,东南可定。”

李复国道:“话虽如此,你也要之姝注意形象,不可败坏李家门风,男子如此,别人只说风流而已,女子如此,叫人不知说成啥样,你告诉她,她做出了出格的事,我可要执行祖宗家法。”

李开国见他铁了脸,知道大哥动了怒气,应道:“是。”

李复国叹道:“二弟,非是我对小辈太紧,这种事大伤阴德,你说你,身边多少女子,可留下一丁半男?咱们李家人丁不旺,可不能再做这种事了。”

李开国不敢回答,他四十无后,也颇感气沮。

李之妙道:“爹爹,云梦女侠前段时间前来找二叔闹,要把她女儿认祖归宗,你看这事咋办?”

李复国道:“既然是李家骨血,就可认祖归宗,恢复李姓。说道人丁兴旺,二弟,你与上官家打交道时间最长,他家的上官小仙咋样,我看这姑娘不多言多语,但问啥皆知,况且长相端正,是个有福之相,你们看如何?”

李之妙笑道:“爹爹,你不是想招儿媳了吧?”

李开国道:“之孝也不小了,不能只想武功,该是考虑这事了。这小仙言语不多,记性特好,是个好管家的料子,既然大哥看中了,我就去说说,那也是给上官面子。”

李复国:“说什么呢!谁家女儿不是父母心头肉啊,咱们就是要去求亲,也当诚心诚意,恭敬有礼,我发觉你和孝儿都有公子哥毛病,满脸傲气,这可要不得!”

李开国道:“大哥,咱们是帝皇后裔,岂能等同于一般人。”

李复国道:“记住了,可有傲骨,不得有傲气。咱们要恢复祖宗基业,可说是千辛万苦,当要招揽天下英才为我所用,你们一脸傲气,高高在上,如何结交到知心朋友。记好了,我如听说你们慢待属下,可不轻饶!”

李开国和李之妙齐声应是。

李复国道:“亲事之事,倒也不忙,待扫荡完少林和丐帮之后再办也是不迟。时间不早了,你们也下去休息吧。”

两人告退。

第二天一早,天气晴朗,一早就雾气散尽,李复国率领林沙陀教众人,后面一百乌鸦兵、一百铁骑相随,离开登封镇,直扑少林。

未到山门,司空照来报,原来两天前少林已派人求援,被包围受阻,放出了几只信鸽,外面少林俗家弟子前来救援,已经被擒了百来人。司空照轻功高超,负责传讯。

来到山门前,只见山门紧闭,门上还插着不少铁蒺藜、袖箭等暗器,想必昨晚在此有一场激斗。

李复国右手一招,拓跋寿上前高声道:“沙陀教李教主率左右护法、军师、三世家、五长老、六使者,七帮派前来拜见少林。”他运起内力,本来声音雄厚高亢,这下如春雷一般,传进少林寺。只听余音回荡,到处都是“前来拜见少林”六字回音。

少林鸦雀无声,无人应答。

闻过右手红旗一挥,只听后面数十人齐声“嘿嘿”,只见二十个大汉,全身黑衣,抬了一根巨木,直奔山门而去。只听“轰”的一声,山门被撞垮,山墙都被扯垮了半丈。

闻过令旗一挥,众长老、使者、三世家及手下,纷纷抢进,待众人进去后,李复国等人才进去,乌鸦兵、铁骑队跟进。

进来后,不见少林僧兵,闻过高声道:“注意埋伏、暗器,几位使者在前,众位长老在后,分层次前进。”

刚到塔林,只听暗器声大作,原来塔林后埋伏有十来个少林弟子,众长老使者早有防备,蜂拥而上,这些少林弟子,看样子是净字辈的,武功不高,几个回合就解决了,他们遵照教主之令,多用点穴,十来个少林弟子倒在地上,未曾毙命。

闻过红旗一挥,众人继续前进,行不多时,前面又是一道黄墙相隔。闻过红旗一展,长老、使者等翻上墙头,抢占制高点,乌鸦兵抬了檑木,再撞山门。

只听又是暗器声大作,这下的暗器声劲风远超前次,当是少林高手出手了,只听兵器撞击声大作,院中少林弟子跃上墙头,与沙陀教弟子激战。沙陀教打前阵的都是长老、使者等高手,少林弟子明显不敌,退了下去。乌鸦兵抬起檑木,一下就冲垮了山门。

山门冲垮,里面一览无余,广场上站了数百少林弟子,大雄宝殿前面,站了十来位身披黄色袈裟的高僧,其中一人,身披红色袈裟,正是威震武林的少林方丈悟心通了。

闻过低声道:“是罗汉大阵。嗯,少了菩提院悟济,达摩院悟明。”右手一挥,沙陀教众人,稳步冲进,三面围住少林众僧。

悟心通合十道:“阿弥陀佛,我少林何处得罪沙陀教,李教主为何竟出倾教之力前来?”

李复国道:“非是为其它,当今武林,一盘散沙,我沙陀教原为天下武林出头,团结武林各道。今日之事,也不必多说,方丈只要愿意听从我教号令,共同治理武林,在下立马退去。”

悟心通道:“这些年,我少林不过问江湖是非,潜心向佛,李教主又何必逼人太甚。”

李复国道:“少林要潜心向佛,也无不可,只要方丈下一道法旨,通告天下,令少林弟子不得过问江湖之事,也敬请江湖各门派相知。在下也拍了屁股就去。”

少林众僧齐声合十道:“阿弥陀佛。”

李复国道:“方丈结了罗汉大阵,那是要兵戎相见了?”

悟心通道:“少林这些年潜心向佛,本想避开江湖是非;不想魔道盛行,少林今日有此劫难,乃是我之过。李教主倾巢而出,乃是拿我少林立威来了,多说无益。久闻李教主武功高强,贫僧来领教一二。”

悟心通执掌少林三十多年,约束少林弟子,不参与江湖之事,坐看沙陀教坐大,没想到沙陀教第一个要灭的就是少林,深感自己放纵了这魔头,从此武林浩劫不断,自己可难逃罪责,因此起了必死之心,要与李复国同归于尽。

李复国低声道:“二弟,军师,拖住方丈,两位护法,对付悟广,上。”五人上前,众长老使者相随。李之妙接过令旗,左手蓝旗一挥,后面的乌鸦兵、铁骑兵,蜂拥而上,直冲罗汉大阵。

悟心通只道沙陀教前来,乃是武林争斗,不想他带了军队前来,知道这罗汉大阵对付武林人士,有战阵之用,对付真正的军队,可就没啥便宜了,知道今日少林,恐怕要全军覆灭,他是有道高僧,也不由得动了怒气,当下跃出人群,直扑李复国。

他一扑出,少林高僧尽皆扑出,寻找对手交战。

只见李复国身旁扑出两人,拦住悟心通,另外两人,拦住般若堂长老悟广,这四人身形步伐,实是极厉害的高手。

只听一人道:“方丈莫慌,石林弟子帅元丹来了。”

只见墙头一人跳了下来,正是石林帅元丹。

上官克难手下的苗人沙硐主认识帅元丹,他认识元丹时,元丹还不会武功,后来听说他武功高强,还是半信半疑,现在见元丹前来,立刻上前,运足内力,双拳击出,他一身横练,外功不弱。

元丹见势紧急,又见过这沙硐主,知道是心狠手辣之辈,当下下手绝不留情,长剑急点,刺穿沙硐主双拳。可怜沙硐主双拳还没完全击出,已被重伤。

他旁边的米硐主、乌蒙硐主见状,大吃一惊,立刻抢上,左右夹攻元丹。

元丹大喝一声,忽然跃起,半空中挽了一个剑花,只听旁边一声暴喝,从地上跃起三人,原来元丹露面,一招重伤沙硐主,沙陀教众长老、使者已视他为大敌,见他身在半空,都跃起齐攻,拼着受伤,也要拦住元丹。

元丹本就是声东击西,半空中一个转折,正是石林绝技之一的“云龙三现”。他避开三人,落地之时,刺伤了一位布依族蛮子;他冲出包围,直扑李复国。

李复国在元丹刚出现之时,大喝一声,半空跃起,左手内力一震,剑鞘中长剑飞出,他右手一抄,一招“力劈华山”,长剑当大刀使,劈向悟空。

戒律堂悟空见他招式雄浑,内力深厚,知道他与方丈齐名,自己不是敌手,当下横立戒刀,采取守势。

悟心通被闻过和李开国缠住,脱不了身,知道李复国用了“田忌赛马”之法,先去对付武功最弱的悟空,因此十分关注悟空,他见悟空有自知之明,对付李复国采取守势,当守得住几十招,不料李复国长剑砍下,不闻兵器撞击之声,戒律堂悟空手中戒刀和身子都被劈成两半。

少林沙陀八大高手率先交上手,李复国只一招,就灭了少林“戒律堂”长老悟空,这下少林众人皆惊。

李复国得势不饶人,长剑一挥,直扑悟广。

悟心通大喝一声,与闻过、李开国对了一掌,借势一跃,直扑李复国。他见悟广在沙陀教左右护法夹攻之下,已经不支,李复国这下夹攻,只怕立时就要了他的性命,因此急忙来救。

李复国见他奔来,当下站住脚步,猛然上冲,一招“飞鸟投林”,直奔悟心通胸口,他依仗“裁云剑”神威,那悟心通不得不闪避。

只听悟心通一声“阿弥陀佛”,双掌齐来,乃是“千手如来掌”的“礼拜灵山”。

李复国见他空掌来对付自己神剑,冷哼一声,灌注内力于剑上,全力刺去。

只听一声几乎听不见的轻微响声,当是“裁云剑”刺断悟心通肋骨的声音,只见悟心通胸前念珠飞散,化作漫天花雨,射向李复国,同时双掌拍向李复国胸口和下腹。

他早报必死之心,这下用身体吸引住“裁云剑”,近距离使出“定珠降魔无上神功”,双掌使出刚猛的“金刚般若掌”,乃是要与李复国同归于尽。

李复国大惊失色,右手弃了神剑,左掌拍出,借力一翻,全身内力,灌注前胸,但那一百零八颗佛珠激射而来,距离太近,躲了大半,还是被十来颗佛珠击中,只觉得胸口一热,嘴中一甜,鲜血喷出,也已经受了重伤。当下端坐于地,运气疗伤,李复国闻过已经赶到,在旁护法。

这下变故陡升,悟广见方丈归西,一个失神,被沙陀教左右护法双掌击中,也是连吐鲜血,一命归西。

这时元丹杀到,李开国长剑一曲,采了守势;闻过在旁,一招劈空掌劈来,内力强劲,与拓跋寿不想上下。

这时忽然见东面火箭升空,司马昭前来报告,少林长老悟济悟明带领二十来个弟子已经突围而去。

元丹见沙陀教几大高手齐聚,自己可不是对手,现在少林弟子突围,当是方丈安排布置,自己何不去保护这些弟子,留下少林一脉的希望。

他心思转念极快,趁夏知声、拓跋寿还没合围,立刻抽身而退。沙陀教几位高手见教主重伤,哪有心情追他。其他沙陀教人,见他剑法凌厉,又不是少林和尚,哪愿拼死拦截,不过吆喝几声,做做样子罢了。

胡思圣急忙上前,掏出几粒药丸,灌入李复国口中,李开国端坐李复国后面,双掌抵在李复国背心,缓缓运气过去,助李复国疗伤。

闻过、左右护法分站三方,为李复国护法。

李之妙稳定心神,高声道:“少林弟子,放下武器。”其时高手们胜负几招就决,乌鸦兵、铁骑兵才刚刚与罗汉阵交上手。

众少林弟子见少林高手尽皆殒命,且这些年少林不问江湖之事,早已失了彪悍不屈之作风,现在方丈和两长老一死,除了个别弟子,都放下兵器,待在当地。

过了一个时辰,只见李复国又吐出一口鲜血,睁开了眼,示意闻过。

闻过过去,李复国有气无力道:“按照原计划办,不要滥杀无辜,这些都是我们今后用得着的人。”

闻过闻言点头,高声道:“教主有令,少林放下兵器者,饶过不杀。”众少林弟子见沙陀铁骑围绕,只怕李复国一死,沙陀教就要屠戮众僧泄愤,这下闻言,方才放下心来。李之妙忙令人布置房间,扶李复国到房进去。李复国命是捡回来了,但伤重未复,闻过出去指挥众人收服少林,其他三人在室内助李复国运气疗伤,同时护法。

元丹闯出少林,骑了骏马,直奔东去,跑了不到一炷香功夫,果然见前面二十来个和尚,身上血迹斑斑,正往东南方向急走。

忽然听得前面箭羽声大作,前面茅草从中射出一阵箭雨,乃是旁边埋伏有人。众和尚猝不及防,有几个年轻弟子立刻伤了。元丹催马上前,长剑挥舞,他使出破暗器的剑法,打落箭羽,飞马来到茅草丛前面,只见草丛中扑出两人,一人使枪,一人使刀,只是武功十分低微,元丹长剑急刺,一招就伤了这两人手腕,击落了他们的兵器。

这两人飞身急退,草丛中口哨声大作,当是叫人撤退。元丹不愿再追,回转马头。只见一个小和尚从人从中钻了出来,却是旧相识,峨眉山下见过,少林三代弟子净水。

净水道:“是元丹施主吗?武功这么高了!师叔祖、师父,是石林的人到了。”

元丹跳下马来,抱拳道:“原来是净水师傅,多谢上次峨眉相救。各位这是要去哪里?”

只听一人道:“是石林弟子吗?”众僧散开,只见当中两人,身披黄色袈裟,乃是少林长老。旁边一人,正是净水师父玄灵。

净水道:“这是我师叔祖,‘菩提院’悟济长老,这位也是是我师叔祖,‘达摩院’悟明长老。两位师叔祖,这位是石林的元丹施主。”

元丹上前拜见众少林弟子,见逃出来的少林弟子,共有二十二人,两位“悟”字辈,七位“玄”字辈,十三位“净”字辈,众弟子都身上有伤,两位长老,也受了伤。

悟济道:“阿弥陀佛,听闻石林重建,当真可喜可贺,少侠年纪轻轻,剑法高超,可见石林武功,独步武林,有石林在,那沙陀教注定不能得遂所愿。贫僧等人,要去南少林。”

元丹大喜,那南少林远在东南,沙陀教势力不到;沙陀教众高手都在少林寺,李复国重伤,只怕沙陀教的人已经没有心思前来追杀这些少林弟子了。他们此去南少林,当无问题。

元丹道:“李复国重伤,当无心来追你们,你们一路东去,当无问题。只是大家没有坐骑,长途跋涉可是不便,弟子这里有些钱钞,望长老不弃。”当下随手掏出十来张“地里佛”所赠金叶子。

他见二十来个少林弟子,要远走南少林,买坐骑就花费不少,路上还要打尖住店,靡费不少,因此给了不少金叶子。

悟济待要推辞,想起自己这行人不比平时,乃是要逃命,他年轻时惯走江湖,倒不是婆婆妈妈之人。

当下哈哈笑道:“如此贫僧谢过了!”让玄灵接过金叶子。

净水心道:“咱们出家人,到处化缘,怎能接收如此重的礼物,一路之上,也要不了多少钱啊!以前行走江湖,师父一再告诫我不可贪图钱财,怎么师叔祖一出少林,就收了这么大笔金子,师父也不劝一句。”

他觉得师叔祖此举不妥,见师父不言,但畏惧师叔祖,也不敢言。

却听悟济道:“施主是从少林来的?我方丈怎样,几位师兄和少林弟子怎样?”

元丹叹了一口气道:“方丈和两位长老舍身护法了。”

众少林弟子都口宣“阿弥陀佛”。

净水听得少林方丈归西,想到方丈慈祥可亲,自己轮值侍奉他时,还指点自己佛法。当下合十念经道:“南无阿弥多婆夜,多他伽多夜,多地夜他,阿弥利都婆毗,阿弥利多,悉耽婆毗,阿弥利多,毗迦兰帝,阿弥利多,毗迦兰多,伽弥腻,伽伽那,枳多迦利,莎婆诃。”念的是《往生咒》。众僧听闻,也跟随念诵。

诵完《往生咒》,悟济道:“施主请回石林吧,沙陀教视石林为眼中钉,施主路上当心,我们马上就动身南下;净水,你送送施主。”

净水出来,相送元丹。他见元丹一人一马,居然从少林杀出来,未伤分毫,已经与峨眉相见之时是天壤之别,短短半年不到,他居然练成这等神功;想到自己资质愚鲁,从小在少林出家,从五岁多开始练功,练了十五年,只练会了一些少林的入门功夫,连师父都常说自己不是练武的料。

他正想东想西,忽听师父玄灵在叫自己,乃是催自己走了。他心里惴惴,觉得靠近师父安全些,乃去跟在师父身后,却听玄灵道:“净广、净水,这次出来,两位师叔祖身上背有三本少林密经,日后少林重建,还得依仗本经,你们不可跟着师父,当跟着师叔祖,护卫师叔祖安全。”

众人经过巨斗,身上都带了点伤,本来日头已盛,不宜行走,但危险未过,只得远离,众人只好大热天赶路。下午过了小屯镇,玄灵、玄云持了几张金叶子去镇上买马,不想镇上没有一匹马卖,说是这三日禁止卖马。玄灵知道是当地帮派作祟,但也没得办法,直到第三天,到了鲁山,才买齐马匹。好在后面几日,没有再遇到埋伏了。

这日,众僧还是夜行晓宿,白天不住客栈村落,也不去寺庙投宿,只住荒郊野外,到了信阳,却遇到几名叫花,身披麻袋,是丐帮二代弟子。

那丐帮弟子道:“丐帮信阳分舵弟子梅波涛麾下姚远拜见两位长老,在下奉舵主之命前来告知,辽国耶律皓南,在前面埋伏,将不利于各位高僧,梅舵主已经前去引开敌人,请两位长老早作打算。”

悟济道:“多谢各位告知,少林深感大德。不知刘老帮主如何?现在少林蒙难,沙陀教下一个对付的恐怕就是丐帮,也望刘老帮主早作打算。”

那人道:“弟子职位低微,但敝帮上下,都知沙陀教已是我教大敌,我教北方的兄弟现在也多半调回南方,想来是要与沙陀教一战了。弟子还有要事,先告辞了。”当下拜辞而去。

悟济道:“嗯,丐帮已经提防沙陀教,刘老帮主武功盖世,这下武林可有主心骨了。师弟,咱们去了少林别院,可得劝劝悟难方丈与丐帮联手,否则咱们都会被沙陀教各个击破。”

悟明道:“正是,咱们少林就是前车之鉴。眼前之事咋办?”

悟济道:“南下之道,信阳必过,丐帮前去引开契丹蛮子,不一定引得开,咱们干脆就在这里多歇两日,那些蛮子只道我们绕道而去,必然不会耐心等待,到时咱们再过去。”大家都觉此计甚妙。

悟济道:“玄灵,听说你来过此处,你找一处地方,让大家歇歇,只是该地要不易被发现,还得有水喝。”

玄灵想了一会,就在前面带路,众僧紧紧跟随,只见他带众人上山而去,远离大道,那山路好不崎岖,骑马甚是难行,大家都牵马步行,好在大家身负武功,倒也还行,好在山势虽陡,但是不高,走了一盏茶时间,到了山顶,山顶一块山崖,崖下离地面三尺处,一个大洞,洞中还有一股小泉水流出。

悟明道:“好地方,玄灵,这种地方你都知道!”

当下大家一起进洞,洞内好是凉快,还有好些石块,山顶之上,不时还有微风吹过,众僧奔波近七日,都是疲惫不堪。净水在这些人中,武功算是较低,内力也不强,好在年轻,还跟得上队伍,但也是疲惫不堪,进洞后坐在一块大石山上歇气。

却见师父玄灵招呼自己到洞内一块巨石边去,众僧见玄灵有异,都围拢过来。

玄灵道:“师叔,你刚才奇怪我为何知道这里,我也是机缘巧合,来过这里。”

悟明道:“哦,说来听听。”他见众僧疲惫,就让玄灵说来听听,解解乏。

玄灵道:“二十年前,弟子奉令到到南方办事,办好事后,弟子北归少林,路上错过宿头,到了这里,也是走到刚才山下,天早已黑定,那些农家都已经吃了晚饭,准备就寝,我正打算投宿山下农家,就在此时,发生一件异事,弟子耳中听到极为轻微的婴儿哭声。”

净广道:“师父,村庄中听到婴儿哭声,也不稀奇啊!”

玄灵道:“奇就奇在这哭声是从这山上传来,不是村庄里有婴儿哭声,那婴儿哭声,若有若无,如不是我身负武功,还当真听不见,我当时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仔细听了,就是从这山上传来。”

净水合十道:“阿弥陀佛,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玄灵道:“是啊!我当时听到哭声,吃了一惊,这荒郊野外,野狼出没,这婴儿可就危险得很了,我就循声上山而来,找到了这石洞,发现一个婴儿,放在这巨石之上。”

悟济道:“这可奇怪了,这山上甚不好走,山势陡峭,也种不了庄稼,我看平常农户,也不会上这山顶上来,就是猎户上这山上来,带了婴儿,也不好行走。”

玄灵道:“是啊,师叔,我当时也是这样想的,后来我又想,是不是这孩子有啥病,或是养活不起,父母不想要了,把他放在这偏僻之处,任他自生自灭。”

悟明道:“阿弥陀佛,不会,父母即使有此心,也必会将婴儿放在有人来往的地方,给他一条生路。”

玄灵道:“是啊,师叔,我想到此节,觉得奇怪,我看了这巨石,更是奇快。”

净水道:“师父,这石头有啥奇怪?”众僧都看那巨石,洞内湿润,石壁长满青苔,但也是普通青石,将近丈高,只不过较高而已。

玄灵道:“这块巨石,倒是不奇怪,可大家看看,这块巨石,将近丈高,平常猎户、农户,岂能轻易爬得上去,是不是?”

众僧得他提示,都恍然大悟。

玄灵道:“我大感奇怪,就上去一瞧,看了后,更是感到奇怪。”

净广道:“师父,这婴儿长相是不是甚是奇特?所以才被人抛弃到这里。”

玄灵道:“那倒不是,我见这婴儿一岁有余,长得甚是白胖,只是那包裹婴儿的衣服、披风甚是华丽,可见不是寻常家的孩子。那孩子面上还罩了纱巾,想必是其父母怕蚊虫叮咬于他。”

悟明道:“阿弥陀佛。这可奇怪了,既然这等穿着打扮,那不是寻常人家孩子,能把孩子放在这巨石之上,也不是平常人,那也是怕孩子被野兽所伤,还怕蚊虫咬伤这孩子,想必不可能是遗弃在这里的。”

玄灵道:“这婴儿见了我,居然开口叫‘保保保保’,我一听,更是奇怪,我仔细听,他叫的不是‘爸爸爸爸’,口音也是蜀地口音。不是当地口音,这孩子口音很是清楚。我想小孩子学话,最先叫的就是‘爸爸妈妈’,‘妈妈’各地叫法一样,只有这‘爸爸’叫法有些差别。”

悟济道:“阿弥陀佛,原来说的是他。”

净水道:“师祖,你知道这人是谁?”心中大是佩服,师祖只凭这些就能猜出这婴儿是谁。

悟济微微一笑,也不回答。

净广问道:“世人称呼,不叫‘爸爸’就叫‘爹爹’呗,难道还有其它叫法?”

玄灵道:“有啊,我去过几次蜀地,蜀东一带,就有叫父亲为‘保保’的,我当时奇怪得很,一个外地婴儿,被放在这偏僻的山洞中,可就奇怪了。我当时只有一个想法,这婴儿与我有缘,可不能把他留在这洞中等死,于是我就抱了这婴儿,连夜骑马赶路,白天到镇上讨了些奶喝,第三天就把这婴儿带回了少林。”

众僧听到此处,都“啊”的一声。

玄灵道:“净水,那婴儿不是别人,就是你啊。这巨石与你有缘,用缘法来说,算是你出生之地。”

净水到石前慢慢跪下,合十道:“阿弥陀佛。多谢师父救命之恩!”向师父拜伏于地。

玄灵扶起净水,摇头道:“我当日带你回少林,给你清洗时,发现背上居然有纹身。”

净广道:“师父,世俗之人,颇多纹身的啊,有何奇怪?”

北宋时期,男人戴花、纹身,乃是当时时尚,也不奇怪。状元夸街,骑大马,还头戴红花,净广所言,众僧都觉在理。

玄灵道:“世人纹身,也不奇怪,但大都是成年之后才纹,一岁孩子就纹身,多半是家族符号。”

净广道:“是这样!师弟纹的是啥?”

玄灵面色沉重,回道:“是只狐狸。”

只听悟济、悟明都齐声口宣佛号。看样子这狐狸纹身不同寻常,净广不敢再问。

玄渡道:“这狐狸纹身不是沙陀李家家族的吗?”

众僧都吃了一惊。

悟济道:“当日玄灵发现这狐狸纹身,就禀报了方丈,我们都来看了,只是方丈说,沙陀李家狐狸纹身,都在胸口,不在背后,因此不是沙陀李家纹身。”

众僧都松了一口气。

净水从小在少林长大,只道自己是个孤儿,被师父捡回少林收养,不想自己出生还这么神秘。不由得心思渺渺,猜想自己亲身父母是谁,为何把自己放在这里?忽然记起《般若波罗蜜心经》经文“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心中道:“我自幼出家,深受菩萨教诲,岂能今日听得父母之事,就心思动摇不定,大起思凡之心,真正不该。”

只听得悟济道:“大家好好休息一会儿。”

众僧都找位置坐了,打坐入定;净水也口念心经,慢慢入定。玄灵在旁看见,见他听闻自己出生来历之事后,还能打坐入定,甚是欣慰,这孩子练武资质不高,倒是出行有矩,言行有道,平时熟读佛经,有点小高僧模样,不枉自己教导一场。

到了下午日落时分,众僧醒来,“净”之辈弟子就在洞中打来泉水,供大家吃饼用。然后出去,放马喂水。诸事搞定,月亮已经高挂天边,又到了晚课时间。

悟济道:“咱们今日避难,躲避于此,不可生火,也不必诵经,以免有人听闻,大家自己心中念经就是了。”

众僧端坐于地,心中默念经文,如是这样两天。第三天,众僧才离开山洞,下山南行。

众人下山而来,只见山脚处,密密麻麻都是坟头,有七八十个之多,连净水都看出不同寻常之处,这些坟头,碑文上记载,都是同时所立。

净广道:“师父,二十年前这里是不是发生了瘟疫?你看这些人都是一起死的。”

悟济口宣佛号,其余众僧也都口宣佛号。

玄灵去坟堆中仔细看了,回到路上。悟济见他满脸惊骇之色,知道有异常。

果然玄灵高声道:“两位师叔,这不是瘟疫,乃是被人屠杀所致。你看,如果是瘟疫,不可能死于同一天,碑上所记时间,正是我到这里的第二天,当晚村庄一切正常,没有发生瘟疫的迹象,此事当真奇怪!”

悟济道:“下面就是村庄,我刚才看见有炊烟,当有人家,你去问一问。”

玄灵道:“是,弟子问后立刻回来。”

众人慢走相候,果然没过多久,玄灵就回来了。

玄灵也不等师叔询问,高声道:“两位师叔,果然不出所料,山下人家说,二十年前,两个恶人来到村庄,说村里人偷了他们孩子,让村里人交出来,村里人交不出来,就被那两人屠村了。只逃了几个晚上出去打火把黄鳝的少年。后来官府追查此事,现在也没找到凶手。”

玄渡道:“莫非此事与净水相关?”

众僧都口宣佛号,少林乃是逃难,不好再深究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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