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琢颜是被疼醒的,先是肺部干涩的疼,然后痛感传遍全身,动一下手指都难,她咳了两声,肺部更疼了,像是要随着她咳嗽的力度从胸腔里蹦出来。

周围很安静,傅琢颜闭着眼睛喘了几口气,慢慢睁开观察周围环境,她没死,但是脑中一片空白,想不起发生何事,只是那种水灌入口中濒死的感觉仍让她心有余悸。

呈现在她眼前的是一个很大很宽的石窟,虽然布置得像一所房屋,但是头顶的巨大石沿还是证明这就是个石窟,她被人救了,不,暂时不能说是被救了,万一是什么与世隔绝的原始人类,那她就完了,就她细皮嫩肉的,非得被煮了吃不可,那还不如被淹死呢。

而眼前的装饰太像了,全是一根根手腕粗的藤条搭建而成,而且她身上盖着的也是动物皮毛,相隔十米远的石尖上挂着几件补丁的古代服装,已经陈旧到看不出颜色,看服装的样式,也不知道是哪个朝代的,没有什么特定的讲究,而且衣服太破,就算是傅琢颜历史不错,但对于服装这块,仍是没有什么研究。

正当傅琢颜胡思乱想间,石窟洞口传来咚咚的声音,傅琢颜顿时心里怕得要命,赶紧闭上眼睛,假装没醒。

声音在石床边停住了,傅琢颜感觉有粗重的呼吸打在脸上,瞬间整个人都绷紧了,这段煎熬的时间没有持续太久,就听见呼吸的主人说话了。

“醒了就喝药,拖着会死的。”

这声音极其难听,像是憋在嗓子眼里发不出来却又不服气的使劲嚎。

傅琢颜咽了下口水,心想左右都要面对,早点总比晚点好。待她睁开眼睛,面前的人,如果可以称之为人的话,正用它枯藤一样的手端着一片石扉,里面黑黝黝的一滩泛着异味的所谓的药,递到傅琢颜嘴边。

傅琢颜又惊又俱,在胃部和心脏双重打击下她吐了,吐得极其厉害,整个人都要吐昏过去一般,傅琢颜知道自己不能再昏过去了,因为醒过来的机会不大,所以她强撑着意念,伏在石床边上喘了好久才平复,再次鼓起勇气抬头看面前的它。

整个人都包裹在黑纱中,露出的五官已经没有了原来的样子,上下眼脸粘连在一起,左眼看样子完全没有了视物能力,右眼依稀有一点眼缝,鼻子只剩下上半部分,难怪这人呼吸比常人更重,好在整个嘴部还算完整,这就是傅琢颜面前的人,不知是男是女的人。

傅琢颜忍住惊惧打量着此人的着装,身上胡乱缠绕着厚厚的黑纱,手里拿着一支手腕粗细的棍子,扶手处已磨得光滑,刚才听见的咚咚声应该是木棍发出的,这人看不清路,相当于半个瞎子。

此人见傅琢颜打量完了,又开口道:“你不用怕,我虽然长着一副吃人的样子,但是我不吃人,你溺了水,身体又有多处外伤,需要好好休养,待你好了,我领你下山。”

此人说完一段话就气喘吁吁,歇了一阵才又指着放在石床边上的药继续说道:“喝了它。”

等到此人敲着拐杖出了石洞,傅琢颜才回过神来,犹豫半晌,端起药一饮而尽,又差点吐出来,她赶紧捂住嘴深呼吸,压下翻滚的恶心感。

一连几日下来,傅琢颜表浅些的伤口已愈合,深点的伤口已结痂,肺部也只是在深呼吸的时候还有些涩痛。看来那种恶心的药汁效果很好。

相处的几天中,与那人平常多是没有交流的,只是必要的时候交谈两句。

这日,傅琢颜穿上破旧补丁的衣服出了石洞,顺着石洞边上的小道走着,边走边打量,此处应该是还没开发的原始森林,石洞悬在半山腰上,往下看是深不见底的深渊,长着不知名的植被,在雾气中黑绿绿一片。

那人出去了好一会还不见回来,傅琢颜怕他遇上什么不测,跟着路上留下的脚印往前走,走了大约七八分钟,眼前豁然开朗,一条大约一米宽的泥泞道路笔直向前延伸,道路两旁整齐长着一丈来高的竹子,一颗挨一颗,挺拔青翠,景色怡人,傅琢颜深吸了一口气,不禁感叹,深山老林的空气就是好。

又走了一段,就看见那人正在奋力的拉着一颗粗绳,绳子从树的一段不大粗的枝干上穿过,此人奋力拉开,然后一松手,枝干被压弯随即反弹,整棵树都摇晃起来,树上落下的果实掉在泥地里发出突突的闷响。

此人弯腰喘了会,才慢慢蹲下身拾起果实,傅琢颜走近了,问道:“这些是什么?”

那人头也不抬,继续拾着果实,回道:“柿子。”

傅琢颜蹲下身捡起一个,还真是柿子,抬头看了看头顶的柿子树,问道:“你一直吃这些东西生活?”

“偶尔也打些野味,不过我这个样子,也只能设置些陷阱,捕捉兔子和老鼠,再大点的我就折腾不过它们了。昨天你吃的那个肉就是老鼠肉。”

傅琢颜脸色铁青,那人转头看了她一眼,嗤嗤笑道:“味道不错吧,你可别吐了,今天可没有,今天只能吃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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