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王府里的秋梨膏比平常药铺里的秋梨膏好去了多少,如今再喝外面的,只觉得腻的慌。前日李婆子还跟我讨要一些的,今儿个你可拿回来了。要给了李婆子,就不大够了,回去了再送些出来,也给你哥哥拿些去。”

林娘子心一酸,“当日卖我时,也都是为了养哥哥,如今家里都给他娶了媳妇,还是不为我想想?王府里过得,可是容易吗?娘你也心疼我一些罢。”

“知道你得宠,我们也没想攀高。你也不用拿这话来搪塞我。你只看看,今年的雨水,多的把地基都沤的软了,那厨房,好在有瓮,不然米都冲走了。天再不晴,只怕米面都要霉。这房子我瞅着也撑不了几年。你回来也不管管,只管抱怨难。在府里绫罗绸缎偎着,吃穿都是好的,怕是早想离了你娘母子,断了这穷母家才好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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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娘子的娘原是填房,初嫁过来对她爹的打骂不敢还手,后来生了她哥,渐渐就显了真面目。

她打小是出了名的泼皮女子,在村里跟谁家的小孩子都不对付。又爱沾个小便宜,又不爱干活,好吃懒做没个本事。后来慢慢大了,只是名声已坏,也没人上门来求亲,便耽误下来,到了二十多快三十了还守在家里。

后来是林娘子的爹死了原配,这才被媒婆藏着掖着,三说两说,迎了她进门。

才开始,她娘处处收敛,林父也不是省油的灯,脾气又不好,喝酒赌钱,回来不是打就是骂,她娘又打不过,就忍着。

有了她哥,林父又把她哥看得重,百依百顺的,连带着对她娘也好一些了。她娘的本性,原就厉害,日子长了,慢慢的,就拿住了她爹。

再后来,又生了林娘子,家里开销越发的紧张。

她娘于是天天念叨,骂她爹没本事养家,自己就在外面给人府里做些缝缝补补的活计挣点小钱。又被那家的家丁拿吃穿诱惑了,跟人就好上了。

林父听到风声,狠狠的打了一顿,她只咬了牙不认,也无法。见她也从外面拿东西拿钱,补贴家用,因此也就睁一眼闭一眼。谁知后来,她娘心高,看上人家大郎君,日日拿眼睛缠了,痴痴的,成日有机会就贴近去,一来二去,竟勾搭上了,又撇了那家丁。

家丁在她身上花了不少银钱,心里很是不爽。有一日趁她正在房里跟男主人苟且,找人密报了主母,逮个正着。

大齐律法,勾引主人原是重罪,主母可自行处置,只别打死,官家都是不问的。

这家主母也是狠角色,让人先把她娘打了个半死,腿也瘸了。随后,用烙铁在脸上烙了个“贱”字,赶了出来。从此,也就没哪家人家再用她。

林父见她娘如此不堪,一气之下,日日喝酒,家里更加贫寒,这才卖了林岚。

过了两年,林父喝了酒跟人打架,打晕了被丢在大街上,又醉的厉害,睡了过去。谁知便赶上头一场雪,竟给冻死了。

卖林岚的钱花了年把,家里又没米下锅了,又指望林娘子从王府偷些东西接济家里,那时林娘子为了将东西送出来,便找各种借口接近何管家,才得以接济娘家到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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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娘子见母亲实在不像,如今越发的露骨,当着春草,就觉得脸上无光。待要争辩,知道她是个理不清的,多说无益,自去讲带回来的东西打开,取了那獐子皮袄,“这个可是你姑爷打的猎物做的,给你做了件冬日的皮袄。你要再给人,就别再喊冻死了,活该咳嗽。”

说完,将东西扔在她娘的床上,转身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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