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洛表面镇定,心中却波澜万丈,这假戏不会是要真做吧?
在戒备森严的王府别院中,用辣椒水喷眼睛这种损招儿只会给自己带来麻烦,以理相商又不合实际。自曝“宸女”的身份只怕危险更甚。若真是要自保的时候,她那短短一年的空手道底子也就够扯个花架子的。
思前想后,也只有云黛自配的蒙汗药靠谱点了。一切等先熬过今晚再说。
一刻钟后。
羽洛望着趴伏在桌上的勤王,拍了拍自己的双颊。真没想到,她那几近无谋的计划竟然进行得如此顺利!
这位“酒色”王爷竟然举杯便饮,当真不愧于他的称号。也亏了疆留岛的蒙汗药效果好,三两杯下肚,王爷已然不省人事了。
只是下一步嘛,羽洛双手摩擦着自己的两臂,早春的夜晚,还是颇具凉意的。
就这样让他在桌前过夜?
不好吧?
羽洛对于眼前的勤王并不讨厌。一个在家中都不得不演戏的人,想必是有苦衷吧。
看他刚才一杯接一杯的模样,也许“借酒消愁”也不全然是做戏。
要真是把他冻病了,对自己也没有好处。
羽洛搓了搓双手,思维转动了几圈,还是吃力地把勤王架到了自己的肩上。
而此时,宣于璟在她身后不禁皱拢了眉,他佯装被蒙汗药撂倒不过是要探探这小丫头的底……
可眼下这究竟是什么状况?她到底想干什么?
从外厅到内间,只有短短几米的距离,可毕竟是挪动一个大男人,又不是小猫小狗。羽洛歪歪斜斜,一步一顿。
“好沉啊!”她低声抱怨着抵达终点,全然不知宣于璟在身后已然偷偷地配合了不少。
羽洛大口喘气,稍作休息后,才把宣于璟的双腿也搬上床榻。肌肉酸痛的感觉,丝毫不亚于她那魔鬼健身教练的磨炼。
与此同时,勤王也是一头雾水。
这神秘的丫头,竟然——在给自己盖被子?
盖被子?
宣于璟在心中默念了两遍羽洛当下的举动。被褥下的他一手握住了腰间的匕首,心头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乔羽洛她既不卸下自己的随身武器,又不像是要在他身周翻找什么的样子。
还是说,她与窗外的那位“客人”不是一伙儿的?现在她所做的一切都是防人耳目,好戏留在后头?
宣于璟左思右想,天下不固,他这根插在都城中的软钉子,想必是各方势力的切入口,想试探自己到底是否像传言般的“重酒好色,视天下为无物”的大有人在。
王府尚且不说,就连别院也早就布满了皇兄的眼线。现下倒好,又多了一名来历不明的女子!可偏偏以他酒色王爷的角色,对这样的尤物不理不睬,也实难让人不起疑!
世人都道他勤王仗着太后姻亲的身份,风流快活,可这其中的难处也只有他自己知晓了。
一番思绪,让宣于璟的呼吸一时失了平稳。直到他隐约感觉到了来自床边的视线,耳边微微的声响,好像有什么在靠近自己!
宣于璟紧握着匕首,正在踌躇之间,突觉脸颊上多了一点凉意。那女子竟然用手指轻戳了他的脸!这算什么?
“嗯,棱线分明,你也算是个美男子了,好在我向来不是花痴一族。”乔羽洛自言自语着,收了手指,正要站起,就隐隐地感到窗外有一道黑影自她眼角闪过。
不会吧,连房事都有人监视?羽洛轻叹了一声,忙吹灭了床头的烛火。
借着透过窗棂的那一点点月光,羽洛回头看了看床上正熟睡的男人,心头多了一分怜悯,不禁嘟囔着:“原先看这屋子布置得浮夸虚假,就已经觉得累人了,没想到就连睡觉都有人监视?还真是没有半点自由,哎——”
她的目光扫到外堂的桌椅,桌上下了药的酒还有半壶!
突然想起,她刚刚药翻了一名王爷!
药翻!
王爷!
“天哪!乔羽洛啊乔羽洛,你都自顾不暇了,竟还有闲心管别人家的闲事?”羽洛突然抬起双手敲打着自己的脑袋。
朗朗世界,是王权统治的世界,而她——一件礼物——万万担不起给毒害主子的罪责啊!
下药的时候她也是迫于无奈,而如今冷静下来,周身的寒意可不只是一点点!
怎么办?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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