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徐嬷嬷离开后,褚衣变得更加沉默寡言。府里的主子们不爱搭理她,下人们也就不待见这个失宠的小姐。所以,几乎没人跟她说话,她也不跟别人说话。整日里一个人闷在屋里,有时坐着发呆,有时整日整夜地看书,偶尔有下人路过看见了,就凑在一起嘀咕“她再这么呆下去,只怕离疯了也不远。”
偌大的将军府,仿佛没人注意到褚衣的存在一般。自从徐嬷嬷走后,再也没人照管过褚衣的吃喝住行,当家主子也没再给褚衣安排过服侍的丫鬟婆子。于是,褚衣常常三餐不济,有时一整天没吃没喝的,有时饿的受不了,就自个去厨下找点剩菜吃。被下人们看见了,他们还偷偷讥笑“一个小姐过的连府里的下人都不如,那样的剩菜都是要拿去倒掉的。”
对于府里的一些流言蜚语,褚衣不是没听见,她只是不愿去理会罢了。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褚衣一个人在那无人问津的小院里孤苦地活着。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一个人过了多少日子,只知道天气开始一天天变凉变冷,没人给她置办新衣裳,她就将往年穿过的衣服随意搭着,短就短着穿。
在冬天到来的时候,院里飘起了雪花,褚衣想到了五岁那年在后花园玩弄雪人被徐嬷嬷逮住的事,继而又想到母亲在厨下给自己做枣泥山药糕,思绪一下子又飘到哥哥褚江那冰冷惨白的身子。想着想着,就落了泪。哭着哭着,也就睡了过去。
等她半夜醒来时,只觉得浑身发烫,整个人混混沌沌的,好似看见母亲在对自己笑,又像见着徐嬷嬷在给自己准备冬衣,一会儿又看到二哥说他当了大将军回来看她来了……她想挣扎着起身,却怎么都起不来床。
褚衣心想,外面明明在飘着雪花,自己怎么还会这般发烫发热。她想要开口喊人,却又不知道可以叫谁。张了几次嘴,最后都放弃。
褚衣觉得也许上天觉得她一个人在这活的太辛苦,想要让她去见见母亲和哥哥,突然间她觉得就此死去也许是最好的。
这么想着,褚衣突然就笑了,就心安理得地随着困意睡去了。
她以为自己这次准是要去了,没想到阎王不收。
等褚衣能睁开眼时,发现光线居然有些刺眼。恍惚间,她似乎听到了二哥的声音。她想二哥此时在军营里才对,怎么会在她的房间里,准是自己幻听了。
然而,等她稍微清醒些,真的是二哥褚风坐在她床头照顾着。
褚风见她醒来了,亲切地摸着她的额头,松了口气地说:“这烧可算退下去了,现在饿不饿,我让人给你端点小米红枣粥过来?”
那一瞬间,褚衣觉得能活着再见到二哥真是上苍怜悯,只是她明明想要给二哥一个笑脸的,眼泪却先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褚风帮她擦干了泪水,有些心疼地说:“傻妹妹,有我在,没事的。”随后将褚衣扶了起来,让她靠着床头的绣花靠背坐着,自己亲手喂她喝了一碗小米粥。
褚衣吃了碗热粥,人也精神起来了。她好想问他,怎么回来了,什么时候走?却问不出口,她怕答案会让她失望。
褚风却好似看出了这个妹妹的心思,自言自语地说:“有份重要的折子需要递送,父亲不放心他人,就遣了我回来一趟,这两天也就要走了。”语罢,偷偷看了眼褚衣的神色。只见她不言不语的,只是“哦”了一声。
“好在我回来的及时,不然你可怎么好。我当日离去时,曾再三拜托母亲,要她多留意些你,哪想到你都病成这般模样,居然都没人知晓。”褚风叹息。
对于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褚衣心里是感激他的好的。褚衣见他愁容满面,于是宽解他道:“现在不也没事,放心吧。”
褚风摇了摇头,“你这模样,我怎么好放心走呢。”
褚衣冲他眨了下眼睛,说道:“放心去吧,我下次会注意的,何况我又不是泥人做的,还会常常病倒不成。我会好好的,我还等着你当大将军呢。”
兄妹俩说说笑笑,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褚风在家的两天,基本都在陪着褚衣玩耍。眼看又到该说再见的时候,褚衣面上装着无事,心里却很是不舍。对她好的人,一个个都在和她道别。褚风心里也是放心不下这个妹妹,他临行前再三让母亲保证褚衣的平安。只是他没想到,他越是在乎这个妹妹,就越是惹得他母亲不快,褚衣反而更成了她处之而后快的人。
秋去冬来,寒来暑往。褚风走后,褚衣的日子又回到了老样子。褚衣在家总盼着父亲和哥哥能回来看看她,然而自上次再见之后,三年过去了,褚衣再也没有他们的音信。
文宗五年的秋天,当褚衣在瑟瑟的秋风里,洗着自己的旧衣裳时。突然,来个管事的婆子,只见她手里拿着一些崭新的衣裳朝自己快步走来,褚衣微皱着眉头,盯着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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