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李秋野勉强声音应道:“哦……那,好吧,一起上去……凑凑热闹吧。”

李秋野和冷青云并肩来至点将坛前,那负责点将之职的是一位发须皆白、清癯矍瘦的老僧。他见二人走近,递上笔墨。李秋野双手恭敬接过,正欲填写,老僧突然低唱一声佛号说道:“夜冷如水,高处不胜寒,小施主昨夜好雅兴。”李秋野闻言一惊,抬首向那老僧看去,却见他并无责怪之意,心中顿得一释,他深深一揖,毕恭毕敬说道:“晚辈狂妄造次,恳请大师莫怪。”

老僧颔首微笑:“不怪,不怪。”

凌青云一旁见状,饶有兴趣大声问道:“怎么啦,秋野大哥,你昨夜去干了什么坏勾当,让人家鼎鼎大名的南少林高僧、了因佛爷给逮着啦。”

李秋野闻言游目四看一下,幸好没几个听到,回头笑骂:“呸,小子当真可恶,就爱掀波起浪。”

凌青云吐舌作揖道:“小弟一时失言,还望兄台恕罪则个、恕罪则个。”

了因大师从旁笑道:“善哉、善哉,小施主此言可恕,彼言不可恕。”

凌青云一怔,问道:“不……不知大吃……啊不不不,是大师,请教大吃,何谓彼言不可恕?”

了因大师双手合什,肃然道:“老衲事佛参禅,高僧、佛爷之语怎妄敢担得,施主方才言过了。”

凌青云尴尬笑道:“是,是,大师得道高僧,还请大师恕了小子无心失口之过。”

了因大师呵呵笑道:“阿弥陀佛,善哉,恕否……恕汝无心失口……妙哉,施主却须当切记:妙哉不谬,反归本然才得真妙,小施主以为然否?”

凌青云听大师话语,心中很是不服,说道:“老和尚你真多嘴,偏生出这多废话。你可知道……你可知道‘人曾为僧,缄诚方可成佛;人弗成佛,妄语不过疯僧’,归然本然,到了最后自会了然,用的着你来多嘴。”说完,看了瞠目结舌的李秋野一眼,一手抢过他手中笔墨,急急胡乱填写一番,瞪了大师一眼学舌唱道:“阿弥陀佛,大吃。”回手抄起李秋野衣袖向苏堤惶惶奔去。

李秋野正纳闷着,突然听到凌青云欢呼叫道:“呀,你看,那不是尚剑门二少门主吗。”说完竟自向前挥手招呼去。李秋野穿出人群,便见不远处凌青云正与两人谈笑风生着。

那尚剑门二少门主书生打扮,甚是腼腆模样,另一个豪爽汉子,只见他背厚腰粗,臂长体大,一副堂堂好相貌。那汉子与凌青云见过礼,又见李秋野一脸洋溢着灿烂而友善的笑容走上前来,忙向他抱拳道:“在下欧阳宇雄,未知这位兄台尊姓大名?”

李秋野忙抱拳还礼道:“不敢,在下李秋野。”

欧阳宇雄者,江湖誉之南域大地后起英雄好汉第一,那尚剑门二少门主林清源亦是尔雅清卓人物,李秋野与他们见礼,大有相见恨晚之意。

将近巳时,观武台上,这次主持夺剑大会的天阙宫大总管月皓明与玉泉山庄庄主颜荣卿并步走到台前。

那月皓明是月慧如胞弟,南域正道中人之所以能让月慧如执掌天阙宫,虽然多因李承天的关系,但那月氏一族,是古老的望族,在江湖中曾经有过辉煌的过去。

月氏一族现在虽然没落了些,但底蕴尚存,在古汉大地南方这一域也是颇受江湖中人的尊重与景仰。

这样一个宗族,按道理来说行走江湖之人应该都希望能够与之交好才对,但临出东溪村时,天翁他们千叮咛万嘱咐要注意的几件事中,就有一件是要他若是与天阙宫和月氏一族的人有接触,少与他们往来,问到为何,却是含糊不说。

观武台上那二人走到台前后,四目向外遥望片刻,只见月皓明猛地一声巨喝,西湖之大,群豪散于四下,他这一声巨喝却清清楚楚地传入了各人耳中。台下湖边,千万之众顿时静落无声,一片翘首。

那玉泉山庄庄主上前一步,抱拳四下作揖,说些天阙宫如何重视这次夺剑大会,他未尽地主之谊等一些客套之话后,这才提高嗓音说道:“至于这次夺剑规则,相信大家都已了然于胸,不过,敝人这里还是要重提一遍,望众少年英雄都能听清并谨守为盼。好,规则如下:其一、不得携带兵器入场;其二、不能使用暗器伤人,其三不可伤人性命;其四、夺剑之时落水者须及时出场;其五、夺得宝剑者,只可护剑,不得用剑与人过招;其六、夺持宝剑并能把观武台前那面大锣敲响者,就算胜出,余者不可再行争夺……。好,众英雄即已听清,现在就有请此次前来督赛的、持掌金色星龙旗的了因大师出场,由他敲响那面金锣以示夺剑开始,大家有请了因大师。”堤上岸边,骤响起一片震天叫喝声。

了因大师从观武台下缓缓走出,行至那面大金锣前,缓目扫视一眼苏堤上一字排开的数十位青少俊彦后,他举起大槌,敲下一记,堤上湖外,陡地天门爆破般响起一声雷鸣,震彻人耳,久久不绝。

那一声锣响,苏堤上站的那排青少俊彦便如排浪压海、竟先争锋。他们踏圆木、踩青莲、跃木筏,纷纷向湖心亭跳纵去。也不知是谁一马当先,足尖一点凌身上了湖心亭台筑,跃过矮嶂正欲向亭塔攀去,忽地身后掌劲纷至。那人不得已只好闪身避开,顺手带出一掌拍向另外一位攀亭之人,夺剑大势因然战起。

湖心亭边,人影飞动,宛如苑里花放一枝,群蜂狂舞般晃人眼花,引得四岸观者呐喊助威之声此起彼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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