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裂峡是一个很神奇的地方。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此地的气候十分诡异。

在峡谷外,天气明明很是晴朗,但一入峡谷,天空却好似漏了一般,淅淅沥沥不停地下起雨来。

偶尔雨点小了,头顶的乌云却变得愈发阴沉,好像是在酝酿着下一场更加磅礴的雨势。

不仅如此,此地的地形也是十分奇特。峡谷宽足有十几丈,两侧的山壁如同刀削过一般,光秃秃的只剩下嶙峋的山岩。淋淋雨水落下来,顺着石壁向下滑落,最终在谷底形成一支湍急的溪流。

此刻,陆沉就趴在河边一株巨大的蒲草叶下,谨慎地盯着不远处的那群黑衣人。

看起来,端木家的人明显熟知天裂峡内的境况。因为他们几乎所有人都披着一层避水的黑色罩袍,丝毫水汽都进不了身。

相比于他们,陆沉的境况就格外凄惨,别说是罩袍,连外衫都留在了谷外。

这一路跟来,显然是不太好受。因此,能在这里找到一株既能避雨,又能监视的蒲叶,少年心里不由得还要感谢上苍。

更令少年奇怪的是,传言中妖兽遍地,处处危险的天裂峡今日却变得格外安宁。

这一路走来,哪怕是一只兔子都没见到,更遑论什么凶狠妖兽。

事出反常即为妖。

这样一来,陆沉的神经反而绷得更紧,一举一动都恨不得悄无声息。

好在,因此而心生烦躁的不仅是陆沉,带领着一众黑衣人前行的端木岩也不由得心生疑惑。

“岩世兄,后面的‘尾巴’好像都打扫干净了,就是剩些小鱼小虾,应该也翻不起什么浪来。”高瘦男子看端木岩脸色阴沉,以为他还在担心身后跟着的“尾巴”,因此便出声安慰道。

端木岩瞥了他一眼,点了点头,说道:“我担心的不是那些废物……我担心的,是这谷里的东西。”

端木岩轻轻挥手,指了指前方,因为雨水而变得更加迷蒙的雾气。

“这里太安静了。”端木岩身音变得更轻,好似怕惊扰了什么似的,微微打了个手势,令身后一众黑衣人都停下了脚步。

“情况不对,端木恒,你带两个人去前面探路。”端木岩偏过头瞥了队伍最后的端木恒一眼,不容置疑地命令道。

端木恒闻言一愣,随即眼中闪过一丝恨意,低声问道:“端木岩世兄,你这是什么意思?”

端木岩面无表情,冷笑道:“没什么意思,尽量减少损失罢了。怎么?你不愿意去?”

端木恒目光冰冷地盯着他,心思却摆在别处。

端木岩虽然心狠,但他绝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派他去送死,毕竟他在端木家地位不低。这样来看,能让端木岩有这般底气的,就只有那个女人了。

想明白这一点,端木恒已经大概明白了那女人的用意:要么证明自己有用,要么就去死。

如此,他突然觉得自己这十几年挣得抢的都有些可笑。在端木家爬得再高又如何?就是为了当那女人和他父亲的一条好狗吗?

“真不愧是端木家的人。”端木恒突然对着端木岩笑了笑,随即便头也不回地走向前方。

这一刻,端木岩忽地觉得这个自己曾经十分看不起的小丑一样的同族,有什么地方变了,只是他还没想明白什么,就忽地感觉周围的气机有些变了。

端木岩连忙将身边的同伴拉住,周身气势一变,做出一个随时可以扑击的态势。

此时,远在几百步之外,陆沉突然将身子伏的更低。不知是开眼窍之后,明窍境界带来的优势;还是灵视秘术对身体造成的反馈。

少年远比端木岩一行人更早地发现远处窝在山丘上的那个东西是什么。

那是一头通体昏黄的异兽。

妖兽的直觉通常远高于人类修士数倍,因为它们永远生活在危险之中,因此想要活下来,就不得不时刻保持警惕。

那头身长足有六七米长的黄色野兽,好似已经发觉有人注意到它的存在,因此便不再做什么掩饰。反而翻了个身,掉头盯着面前的那群黑衣人。

端木岩被它盯住,就好似被什么天敌盯住,身上汗毛忍不住立起。

但即使是如此,他也不再敢做出丝毫的动作,生怕引得这不知名的妖兽暴起伤人。

而围在他身周的黑衣剑客自然也不是庸手,一看到端木岩如此动作,自然也明白情势紧急,赶忙结成了一个防御性的战阵。

他们这般紧张并不是小题大做,以他们的修为,丝毫看不出这只不知名的野兽根底。即使是修为最高的端木岩,也不得不被它的力量所震慑,这不是简单的恐惧,而是实质化的气势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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