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声孩童的惨叫声响彻荒郊野岭。只见一个身着八卦棉服,头梳童鬓长得眉清目秀的小道童手忙脚乱的在地上跳了起来。

“这是哪里?这里是什么地方?”

道童旁边就是一块缺角少字的古墓碑,上面书写的还是大楚建元三年,那都是七百年前的事了。古碑后原本用青砖砌成的坟包不知是因为岁月的原因还是盗墓者所为,砖石散落在胖,已经露出了里边的红漆棺材,棺材上破了一个大洞,道童带有好奇心的往里边一望,突然,一个不知道是狐狸野狗的幼兽或者是成精的狸猫、黄鼬的小兽,许是被刚才那一声惨呼惊醒了好梦,在道童望去的同时,惊得从棺材里跑了出来,几息后就不见踪影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这小兽突然的出现,也让小道童惊的退后三步,接着微弱的月色望去,皮肤白皙,俊秀无比,正是云鹤真人的高徒、梁州北城钟家的公子,钟玄。

天上细月朦胧,地上阴风阵阵,外加周围鬼火点点,还有远处不时传过来的狼群哀嚎,更有不远处树林中乌鸦呱呱的怪叫声,都让钟玄有些头皮发麻。钟玄的内力虽然被封印但是也有很多意想不到的好处,比如黑夜视物,已于白昼无异,不用借住月色,往远处一眼望去全是坟茔,都不看不到头,而且基本上斗没有墓碑,坟包的形状也是各式各样,多是草草掩埋的。

“这是乱葬岗啊!”钟玄心中暗道。

“自己明明睡在青牛观的书房里,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遇见妖鬼了?不能吧?”钟玄摸了了嘴鼻耳朵,有跺了跺脚,都不缺,再低头看了看身上衣服,却是不对了。自己睡前是脱了单衣八卦袍,只着一件绸衣入睡的,怎么现在换成了八卦棉服了?再往自己醒前躺着的地上望去,那里还铺着一块厚实的云州锦毯。如果是妖鬼把自己捉来,自己能有这么好的待遇?

钟玄人小鬼大,聪明绝顶一瞬间就明白了过来:“定是师父干的,这次回去非得拔掉他十根胡须不可!”想到这里钟玄倒是不怎么害怕了,这老道能想的这么仔细,那么肯定就在附近。

钟玄撇着嘴想到了事情的因由,其实云鹤真人把钟玄弄到这里真的是有原因的,原来钟玄外武三阶虽然已经大成,但这习武者,从外武进入内武时,却是有些特殊也十分麻烦,不仅仅是升级这么简单,也就是说过了外武三阶的测试并不是马上就会进入内武三期之初窥期。

这中间至少得有两个月时间的丹田稳定期,这段时间内不能再练外武,当然也连不了内武,只能不停的修炼一种叫做“定丹诀”的功法来稳定丹田。等丹田彻底稳定后还不是马上能进入内武初窥期!想真正的进入还得修炼另外一种叫做“化力诀”功法,等什么时候把“化力诀”修炼到大成阶段了,丹田自己生出内力了,才算真正的进入内武阶段。

只是有的人一辈子也没有跨过这个阶段,钟玄倒是不用费这些时间了,师父云鹤真人已明说了,只等钟玄丹田稳定后,必然会保证钟玄进入初窥期,至于怎么进入,钟玄是一点也不担心,对自家师父百分百的信任。

趁这段时间,钟玄与云鹤真人回了趟家,并在钟家过的除夕。云鹤真人在钟家那真是贵宾中的贵宾,钟羽直接把父亲钟洛生前居住过的院子打开了,让老道住了进去。那一代宗师钟汉英听到真人上门,马上屁颠屁颠的执弟子之礼跑过来请安,也端茶,也倒水,简直就是一点一代宗师的样子也没有。至于钟诚与钟家九卫,更是带着好酒好菜日夜在院外日夜守候希望真人能指点一二,当然最后也都得到了些许指点,有几人还突破了困住自己多年的瓶颈。

而钟玄更不必说了,不论是钟羽夫妇还是姐姐钟慧,以及丫鬟美玉、小环,都把钟玄当做宝贝疙瘩一般,简直就是捧在手中怕摔到,含到嘴里怕化掉。钟玄在青牛观这半年是端茶倒水,打扫屋子,整理卦摊的小厮,回到家里马上就变回了世家贵公子,说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有些过了,钟玄从小都不是这样的孩子。但是困了就睡,饿了就吃,渴了就喝,是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喝什么就喝什么,想睡哪里就睡哪里,简直就是神仙般的日子。

在钟家住了六天后,师父二人再回到青牛观,钟玄倒还没觉得怎么样,云鹤真人还真是有点不“习惯”了,于是云鹤真人中间又回了一次钟府,半日后钟诚就赶着一辆双马豪车直接拉回来一整车吃的、喝的、用的,有腌制好的牛肉,今年夏天刚炒制的云雾、丹青茶、熏制好的山鸡、鹿脯、晒好对虾、鱼片,钟家存了几十年的各种佳酿,更是拉来了十大坛,那些各大名窑杯盏盘碟也带来不少。真人也不好意思把这些荤腥之物弄到青牛观斋堂去,只是在自己居住的庭院中搭了灶台,自己动手做饭。自此云鹤真人每餐都是吃香的喝辣的,更是每餐必饮香茗佳酿。

可钟玄待遇就不一样了,不但每日要劈柴烧火,收拾残羹剩饭,更得刷锅洗碗,吃的却还是平时那些斋饭斋菜。老道对此美其名曰是要“劳其筋骨,饿其体肤”,“吃得苦中苦,方得道中缘”。钟玄当了三日伙夫后,直接撂挑子不干了,蹬腿踢脚、撒泼耍赖的威胁老道要是不给自己好吃的,就要回家当钟公子去了。

老道没办法只好妥协,自己吃什么,钟玄就吃什么。原以为算是平息了钟玄的“怒火”。哪知道钟玄却还是不依,一边掰着手指,一边计算着说:“师父您这吃香的喝辣的这三天,徒弟可都是忍着过来的!要不让弟子也吃三天好菜好饭,您吃观里斋堂三天的素斋?至于劈柴烧火就算了,那是徒儿应该做的。”

云鹤真人心说:“这怎么能成?”绞尽脑汁想了个办法,在每顿饭前、饭后,以及睡前各讲一个江湖上奇闻异事,钟玄才答应下来。但七八天下来,故事确跟不上了,一天天不停的讲,都讲没了!老道没办法只好跟钟玄再讲点山川地理、奇草异果什么的,钟玄倒是来者不拒,什么都是听的津津有味。时不时的还反问几句,半个月下来,真人想故事想的胡子都捋的稀疏了许多。

就在前日,钟玄在师父闪烁不定的眼神里看到了不一般的味道,果然今天“报复”就来了。

这天寒地冷,阴森恐怖的乱葬岗,钟玄可不想多待,清了清嗓子高声喊道:“师父,徒儿就要冻死了,您要想徒儿还能看到今日的太阳,就赶紧出来。”

但是没人回答,这荒郊野外的乱葬岗除了让人心惊肉跳的鬼哭狼嚎外只有风声在怒吼。

钟玄突然对着一根粗如瓷缸的古槐树大喊道:“徒儿看到您了,就在那古槐后边。”

“咦,你小子是怎么看到师父的?”云鹤真人瞬间出现在钟玄面前,缕着胡须满脸都是疑惑不解。

钟玄一脸奸笑:“如果说完树后,徒儿还有树上、坟后、碑后、天上,反正都会喊一遍。”

“我不是问你这个,你是怎么知道师父在你附近的?又凭什么认定是师父把你弄到这里来的?”

“这乱葬岗不?”

“没错啊!”

“那大名鼎鼎的梁州城外枯井林乱葬岗,就是咱们现在站的地方吧?”

“咦,你小小年纪是怎么知道的?”真人听到这里却是大吃一惊。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